之後的事就是俊太子扮花神英雄救美,知春園劍拔弩張暗流湧動,站在楚明盛的視角來看,他通過花朝節成功離間了趙觀南與池應清,阻止了西金太子與楚明齊的接觸。
不過站在趙觀南的視角來看,就是她不僅将計就計搭上了南楚的皇長子,還和池應清談好了條件,她可以出錢,出很多的錢,但是“立嗣”絕對不能成為南楚律法。
兩人雖對花朝節之事看法不一,但是對花朝節之後的事情就有着同樣的觀點了。
楚明盛在百花宴上明示趙觀南奪走畫秋要上門賠罪,等到最後隻等到她那五大三粗又總冷着一張臉的侍衛上門,奇恥大辱他怎能容忍,發誓要給那西金蠻子一點顔色看看!
恰好陳家二老爺官位内務織造總督,一人管三地的制造局(注1),她趙觀南不是要做衣服嗎?他就讓她在滿南楚找不到一塊可以做衣服的料子!
起初這法子确實讓金玉滿堂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四處找人買布無果後,天衣閣的段管事大哭了一場,隔日素面朝天找到趙觀南自請裁撤天衣閣。
“殿下……”小姑娘話還沒說,淚先落了下來,雖然哭得傷心但她的語氣依舊殺伐果斷,“是我辜負了殿下的信任,天衣閣日日虧損,眼看就要賠得傾家蕩産了,不如在徹底陷入敵人陷阱之前斷尾逃生!”
趙觀南扶起段淼,安撫她道:“先起來,天衣閣還不至于到關門大吉的地步。”
“可是天衣閣沒有布匹怎麼裁衣,底下的繡娘一日工錢就是二錢銀子,我們總不能這樣一直幹耗下去吧?”段淼抹掉眼淚,整理好了情緒,“放繡娘們回去,她們可以靠手藝養活自己,繼續留她們又沒有活給她們的話,隻能把繡娘月錢下調……”
“淼淼,你真是個天才!”趙觀南眼前一亮,拉起段淼找到了晚棠,“咱們天衣閣能不能隻向夫人小姐們提供手藝,讓她們自備布料?”
其實多數繡娘都是這樣出衣的,隻是金玉滿堂從前做的是金玉生意,背靠趙觀南自然不缺金又不缺玉,向來都是隻出成品,頭一回涉獵繡品衣物也沿用了從前的老思路,這才一時間想岔了。
天衣閣一時間是找不到好料子,可高門貴族的奶奶小姐們,哪個手裡會少了錦緞絲綢?當天晚棠帶着段淼拜訪了一些金玉滿堂的老主顧,就接到了十幾個單子。
楚明盛隻知道趙觀南到處放話要進最好的料子,所以才寫信給陳二老爺截住了最好的布料,又自掏腰包買下了次好的布料,就等着價格被炒到最高時狠狠宰趙觀南一筆。
可現在趙觀南直接跳過買布料的環節直接去做衣服了,楚明盛可謂是傷敵為零,但自損八百,而趙觀南怕他故技重施,又提早備好了繡線,這下楚明盛就是再生氣也隻能看着了,雖然天衣閣最後還是發展起來了,但是趙觀南同樣看楚明盛不順眼極了。
故此,兩人對彼此的看法出奇的一緻,都視對方為眼中釘,肉中刺,這種情況下,趙觀南想挖坑給楚明盛跳可謂是難上加難,除非他認為是自己抓住了敵人的把柄,把誘餌當成從趙觀南身上咬下來的肉,才能放心下咽,并吃得津津有味。
“所以姐姐是故意讓崔又昊在春風不夜樓看見畫秋,再順理成章地讓他懷疑到我們頭上,最後等着楚明盛自己送上門來?”
楚桃圈着趙觀南摩挲着她的肩頭,終于明白姐姐大費周章是想做什麼了,可他還不不滿:“所以……姐姐之前不告訴我,是怕小桃知道後無理取鬧嗎?”
“哈哈哈,怎麼會呢!”絲絲縷縷的熱氣伴随着楚桃的死亡提問,慢慢纏繞住趙觀南的脖頸,求生欲讓她快速搖頭否認,可惜已經晚了。
楚桃越逼越近,他眼睜睜看着姐姐因為躲他,向後挪動着摔在了馬車的地毯上,卻沒有第一時間拉人起來,而是居高臨下道:“姐姐,我很生氣,但是我不能無理取鬧,所以你哄哄我吧?”
趙觀南看到了生的希望,急忙問:“怎麼哄?”
“我很好哄的,”楚桃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墜着金鈴的镯子,“姐姐帶上它再跳一遍那天的胡旋舞,然後我們就一筆勾銷好不好?”
“這有什麼難的?”趙觀南接過金镯套在手腕上,擺弄了兩個姿勢道:“姐姐回去就給你跳,跳到小桃高興為止!”
可回應她的卻是楚桃冷漠的警告:“姐姐,想要我高興的話,就在這裡跳。”
饒是見慣了風風雨雨的趙殿下也不禁傻了眼:“車裡……怎麼跳?”
楚桃歎了口氣,怎麼會有這樣笨的舞姬,主子都已經大發慈悲讓她将功補過了,她卻還是抓不住機會表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