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楚桃的狀态不對,趙觀南把自己從他懷裡拔出,她剛想細看小桃的表情,胸前就被噴了一口熱血,她瞬間大腦發白,耳邊嗡鳴不斷:“小桃!”
直到再次把楊德生提來給楚桃看病時,趙觀南站在一邊還是心有餘悸,三魂七魄也都沒能完全歸來,得知小公主吐血隻是嗓子破了并沒有傷及内髒,她才感覺自己仿佛重新學會了呼吸一樣大口喘着氣。
送走了楊德生,趙觀南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楚桃,罕見地展示了自己的脆弱,平日裡不可一世的趙殿下縮在楚桃懷裡默默抽泣:“小桃是想吓死姐姐?到底是誰惹小桃不開心,值得你這樣作踐自己?”
我沒有!小公主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又說不出話來了,他急切地想要發聲,最終隻掙紮出了兩聲咳嗽,但也成功惹得趙觀南發了小火,她推開楚桃,臉上一片冰冷:“嗓子真不想要了?”
“坐着,等我。”趙觀南塞了杯溫水給楚桃,至于旁邊那壺早就備好的果子露?有人冷哼一聲,她今天就是看着它熬幹,也不可能給不愛惜自己的人喝上半口!
“姐姐……”楚桃雖然服過了藥,但說話時嗓子還是會疼痛,聲音也沙啞的厲害,他剛張口就被趙觀南用眼神瞪了回去。
“小桃這兩天不許再說話了,嗓子徹底恢複之前都要少說話,”趙觀南伸手捏住楚桃的嘴唇,将它們捏扁呈鴨子狀才覺消了點氣,“小桃是夢見什麼了?又想殺誰?或者……誰們?”
楚桃眨了眨眼睛,無聲地控訴着趙觀南的不講道理,姐姐捏着他的嘴不讓他說話,卻要問他發生了什麼。此時的楚桃發洩過情緒後,已經能稍微從知道真相的崩潰中抽離一下了。
恢複了理智,再看見為他憔悴和心焦的趙觀南,楚桃瞬間意識到自己今天肯定讓姐姐擔心了,姐姐去雨中尋他也是淋了一路的雨,之後他兩眼一翻昏死過去做了甩手掌櫃,可姐姐為了照顧他,又是求醫又是熬夜的,他都能看見姐姐眼睛裡血絲和眼下的烏青。
愧疚和心虛讓楚桃乖順地像隻鹌鹑,隻能用可憐巴巴祈求原諒的視線追随着趙觀南進進出出,明明是示好,卻被姐姐曲解成了瞪她,小公主真是有苦難言,隻能又眨巴了一下眼睛,訴說着自己的無辜。
“還敢瞪我?”趙觀南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蠻不講理了,她手下用了點力,讓楚桃徹底變成了一隻小鴨子,才微微眯起眼睛,“小桃不許說話,但是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楚桃眼睛裡寫滿了疑惑,仿佛在質疑姐姐溫熱的嘴巴怎麼可以講出這樣冰冷的話?
懵圈的小公主确實惹人憐惜,趙觀南沒忍住笑了一下破了功,她歎了口氣放過楚桃可憐的嘴巴,擡手揉了揉小公主的腦袋,柔聲道:“小桃身體可還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楚桃剛要張口又被趙觀南瞪了回去,隻能乖巧地搖了搖頭,雖然剛剛經曆了一場高熱,但他這兩年來被姐姐養得極好,一場傷風發熱而已,不過是睡一覺的事情,盡管這一覺他睡得不是很好,但身體已經恢複過來了,隻有被傷了的嗓子還在隐隐作痛,楚桃覺得他此刻應該已經算是痊愈了才是。
當然趙觀南不這麼認為,她把小公主按進被窩:“沒有就好,小桃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好好休息,你隻需要告訴我,是誰讓小桃生病噩夢的,姐姐替你去殺他。”
若說平日趙觀南見楚桃殺人會遞刀的話,此刻看着床榻上纏綿心碎的小公主,她完全做得出□□這種昏了頭腦的事情來。
“是耶律烏昂?”趙觀南首先想到了晚宴上就暗戳戳氣自家小桃的惡人,但很快又否定了這個念頭,耶律烏昂是與小桃不對付,但他處事謹慎小心,絕不可能直接和楚桃交惡。
仔細盤了一遍楚桃晚宴後她能知道的行蹤,趙觀南把他可能遇見的人挨個報了一遍:“池應清?楚明齊?楚明盛?還是你……父皇?”
雖然姐姐警告他要少言,但此刻楚桃不得不說話了,他語氣充滿厭惡:“他不配當我父皇!”
趙觀南點頭,幫他掖好了被角:“那就是他了,小桃好好睡一覺,等醒來就能收到姐姐的好消息了。”
“姐姐!”見趙觀南起身真要離開,楚桃拉住她的手将人拉回了床上,景帝是該死,但姐姐的雙手不沾染這樣的污穢,況且弑父這樣的罪名也不該讓姐姐替他背負,他一字一頓道,“我要親自去。”
“可是……”趙觀南也明白一旦背上弑父這個罪名,無論是誰,在曆史長河中都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批鬥的!
楚桃輕輕晃了晃拉着趙觀南的手,嘶啞着嗓子道:“隻有我親自動手,才能平息我内心的悲憤與罪惡。”
“好吧,”趙觀南答應地很爽快,正如她說要去幫楚桃殺人一樣利落,因為她尊重楚桃的決定,也充分信任楚桃的決策,不過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但是小桃有什麼需要的地方,一定一定要告訴姐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