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狐力氣很大的,開個窗戶難不倒狐狐的,墨團團有些得意的想。
小白獸被墨團團這一連串行雲流水般的操作驚到,一對小翅膀都忘記撲哧撲哧了。
然而墨團團用力過猛,整隻狐不受控制地朝着窗外栽了出去,直直沖着小白獸而去。
一黑一白兩隻獸碰撞在一起,雙雙懵了神。
“窩不是故意的!”
嗷嗚嗷嗚嗷嗚!
墨團團暈乎乎地甩甩腦袋,小爪子在空中慌亂地抓了幾把,隻覺好丢狐。
他要收這小白獸當小弟的,怎麼可以在未來小弟面前出醜!
于是墨團團用了,存着要用來長第二條尾巴的神力。
微光一閃,銀色神力如同輕柔的紗幔,将它和白色小獸穩穩包裹,瞬間回到了的屋内。
回到屋内,墨團團跳到床上,用小短爪拍了拍胸脯,好吓狐!
瞧着蹲在地上,一直盯着他看的小白獸,熱情地揮動小短爪邀它往床上坐:“床上舒服呀,你快上來呀。”
嗷嗚嗷嗚嗷嗚嗷嗚。
墨團團知道白色小獸聽不懂他說話,小短爪起勁兒的比劃着,還特意跳下床又跳上床示範,
小白獸看懂了,瞳孔微縮地狂甩腦袋:“謝謝,我坐在地上就好啦。可不可以問你,剛才包裹我的氣息是什麼呀,好舒服啊,我的頭都不痛啦,要是再來一點點,我的包包就會下去了。”
說着,還用小短爪指了指腦袋上腫得老高像個小山丘似的包,眼眶裡淚花又開始打轉,瞧着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任誰看了都得心軟三分。
“是團團的神力呀!”墨團團小胸脯又挺了挺,高興地尾巴搖地飛快。
不管是被他直接吸收的魔力,還是被他啃進肚肚的晶核,都會化成他的力量。
他的兩位爹爹都是神,那他也是神呀,他的力量自然就是神力啦。
“呼呼!團團可以修煉啦。” 對于以前空有神力不能修煉的墨團團來說,剛才發現他竟然能控制自己的力量時高興極了。
存起來長尾巴的魔力被用掉一點,墨團團也不覺得可惜啦。
小白獸瞧墨團團愈發高興,忙不疊又指着腦袋上的包,奶音帶着哭腔:我聽不懂你說話呀!我的腦袋好疼啊,剛才的氣息可以給我止疼的。可不可以給我呀!”
“好呀,好呀!不過說好了,你已經是我小弟啦。”
嗷嗚嗷嗚嗷嗚!
墨團團歪着腦袋看小白獸,雖然覺得新收的小弟怪怪的,但強烈收小弟的心,讓他忽略這種怪感。
神力他還要留着長尾巴,不能給白色小獸用的,但他可以吸收灰氣呀,灰氣化靈氣肯定也會讓小弟舒服的。
怎麼才能讓小弟明白他的意思呢?
狐狐才不要做什麼好事不留名獸獸,赤焰叔叔說啦,做好事不留名是沒有好結果的。
小弟親口答應做他小弟前,他是不會幫他的呀。
怎麼做才能讓小弟聽懂他說話哩?
墨團團眨巴着水潤潤的大眼睛,毛茸茸的小臉皺成一團,絞盡腦汁思索起來。
小白獸見墨團團遲遲沒反應,腦袋耷拉下去,眼底閃過一絲陰鸷,原本黑亮的瞳孔瞬間擴大,像是無盡的黑洞,吞噬着所有的光亮。
我說了,那氣息能止疼,為什麼不給我
壞獸獸……
既然不願意幫我,就不要怪我會——吃掉你。
小白獸心底恨意暗湧,腦海中已浮現出壞獸獸被吓得驚恐萬狀的醜态,陰恻恻的笑容在稚嫩的獸臉上緩緩綻開,如一朵綻放在暗夜的惡之花。
可就在它預備擡頭,将這洶湧的惡意傾瀉而出時,一聲歡快地嗷嗚悠悠傳來,同時一隻小短爪拽上了他的爪爪。
“你和我一起下樓呀!”墨團團伸出毛茸茸的小爪,輕輕碰了碰小白獸的爪子。
他要下樓拿闆闆,闆闆就在樓下的沙發上呀。
今天跟安伯看電視時,安伯教了他用闆闆呀!
安伯說啦,獸獸打小就得認字,不認字那可就是文盲啦,咱家狐崽這般聰慧,定是一學就會。
狐狐就是聰明呀!一學就會,因為在九幽境叔叔伯伯姨姨教過他識字呀,這裡的字和他所熟悉的字的有些不同,但團團能看懂呀。
他下樓,小白獸得跟着,他的晶核還在枕頭下藏着,他不能讓小白獸一個人待在這裡。
“我能不能在這兒等你?我……我不想見其他獸獸。”小白獸眼中的黑沉褪去,又換上那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頗為無辜地望着墨團團。
“安伯睡啦,隻有我一隻狐呀!”
嗷嗚嗷嗚嗷嗚嗷嗚!
墨團團連比帶劃,小短爪指向門外,又歪着腦袋佯裝睡覺,接着拍拍胸脯,自信滿滿地點頭。
小白獸猶豫了一下,跟着墨團團下了樓。
兩隻獸拿到平闆上樓重回房間時,小白獸的爪爪碰到了屋門,打門給關上了。
然而墨團團沒注意到,他正在用小短爪在平闆上劃拉寫字。
“你給我做小弟,我就給你造靈氣呀!”墨團團指着平闆上的字給小白獸看。
“造靈氣?好,但你不能見到我的事情告訴其他獸獸。”小白獸看着平闆上在歪歪扭扭的還是古文的字,愣了愣答應了下來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呀!那小弟你要告訴我是不是白澤獸獸呀!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墨團團!你要喊我團團老大。”墨團團見小白獸答應下來,又打出一行字。
渾然沒把小白獸不想讓别的獸知道他的存在這件事,放在心上。小獸獸都喜歡捉迷藏呀!他也喜歡的!
“是的,我是白澤,我沒有名字。團團老大,我的頭好痛,現在可以了嗎。”小白獸答應着,奶音都帶了幾分虛弱。
造靈氣?那氣息确實像是靈氣,像是純淨的毫無雜質的靈氣。
他的确是白澤,但他沒有名字的,他的名字被他讨厭的獸占用着,他昏迷時,也是另一隻獸用着他的身體。
他為什麼要會來這裡呢?
不過是他在那隻獸體内感受到了濃郁的靈氣,意識才清醒過來,他的獸體痛,他需要靈氣,大量大量的靈氣。
他與那隻獸的記憶是相通的,可那隻獸太弱、太笨,沒有他的記憶。
他從那隻獸的記憶裡,看到了這隻幼獸,就産生了好奇,想來看看,就在那隻獸睡覺時,跑了出來。
這一趟,果然沒讓他失望。
“啊?沒有名字呀!那我就叫你白澤吧!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墨團團的小弟啦!我會保護好你的!”墨團團劃拉完字,就又拽起了白澤的爪爪。
白澤不願上床,墨團團便與他一同窩在了牆角的貓窩裡。
這一次就在墨團團牽住白澤的刹那,其眉心的閃電印記泛起了淡淡的銀光,空氣中,肉眼難見的灰霧如絲如縷,飛速朝墨團團湧來。
與此同時,被墨團團拉住的白澤,清晰地感覺到有靈氣順着墨團團的爪子緩緩流入自己的身體。
這是多少年未曾感受過的純淨靈氣啊,随着靈氣的不斷湧入,白澤惬意地閉上雙眼,盡情地伸展着四肢。
這種感覺實在美妙,他渴望更多。
然而,随着白澤愈發舒适,墨團團的身體卻漸漸疼痛起來,知道不能再繼續轉化靈氣,墨團團小小的身子微微顫抖,試圖撤回爪子。
可随即,墨團團發現,自己的爪子竟撤不回來了。
“白澤,我的爪爪粘住你啦,你快退後呀!”
“我都痛痛啦,不能繼續給你造靈氣啦!”
嗷嗚嗷嗚嗷嗚嗷嗚嗷嗚!
也許是因為這隻幼獸給他輸送靈氣的原因,白澤聽懂了幼獸的話。
退後,為什麼要退後。
他還想要更多的靈氣,為什麼不能多給他一點。
既然如此,吃掉它是不是就能擁有更多的靈氣了?
可轉瞬,白澤又否定了這個念頭,吃掉它,如果沒有用呢。
白澤緩緩睜開雙眼,凝視着墨團團。
它好像真的很痛,小身子一抖一抖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可是當年他喊痛時,為什麼沒有人讓他停下……
也是一隻笨獸獸啊,為什麼要相信他這隻陌生獸,還認他做小弟,說要保護他。
“可是我的腦袋還是很痛啊”白澤無辜地眨眨眼,眼睛裡也同樣蓄滿了淚水。
“不要哭呀,團團老大會保護你的!”墨團團一邊流着淚一邊嗷嗚嗷嗚地安慰着白澤。
白澤:“……” 眼睛都睜大了,這隻獸獸似乎更笨?
“我,我明天再給你造靈氣呀,今天不行啦。”墨團團繼續道,表情同樣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而墨團團心裡在想,這是個不聽話的小弟,該教訓!
“好呀,團團老大你不能騙我,明天要給我繼續輸送靈氣,不然我會傷心的。”傷心的後果會很嚴重的,你可不能讓我失望。
白澤那毛茸茸的臉上滿是單純懵懂,仿若剔透的琉璃,叫人瞧不出一絲雜質。隻是那藏于眼底深處的暗沉幽光,稍縱即逝。獸身微微一顫,緩緩向後退去,松開了與墨團團相連的爪爪。
刹那間,失去支撐的墨團團“撲通”一聲,小屁股結結實實地撅出了貓窩,疼得他“嘶”了一聲,圓滾滾的眼睛裡瞬間蓄滿了水汽。
他揉着摔疼的小屁屁,氣鼓鼓地朝着白澤呲牙示威,那模樣像極了一隻炸毛的小團子。
随後,他憋着嘴,調動起體内所剩無幾的神力,化作一道靈繩,将白澤捆了個嚴嚴實實。
墨團團都要心疼死了,這個時候他猶其想念,一開啟屁屁就被小爹爹打的天賦技能——魅惑。
可是他的傳承記憶告訴他,十條尾巴齊全的時候他才能用呀。
嗚嗚,好不容易積攢的神力因為小弟揮霍完啦,他的第二條尾巴什麼時候才能長出來啊,他什麼時候才能變回十尾狐狐呀!墨團團越想越氣,用小短爪指着被他綁成球的的白澤委屈道:“小弟!你長歪啦沒關系!團團大哥來扳正你!”
墨團團的腦海中浮現出無塵伯伯的話,白澤,天地孕育的靈獸之一,隻是降生在混沌大陸的白澤,在沒長大前前就被其它獸給吃了,
至于這廣袤世間還有沒有白澤的降生,他也無從知曉。
現在,懵懂稚嫩的白澤幼崽讓他遇到,而且已經被他收為小弟啦,那他一定會好好照顧白澤的。
天生地養唯有一隻,不就是沒獸教啦,那就由他狐狐來教啊!
當初無塵伯伯跟他講白澤時,他還為了消亡的白澤傷心了好幾天哩,這也是他對這隻在他面前扮可憐的白澤放松戒備的原因。
想到此,墨團團又對正在掙紮,軟萌的獸臉都變得陰沉地白澤說:“白澤!團團大哥會保護好你的!”
嗷嗚嗷嗚嗷嗚嗷嗚嗷嗚!
“你這隻虛僞的壞獸!是你願意給我造靈氣了!又不是我逼你的!你快放開我!”
“你保護我?你這麼笨怎麼保護我!” 白澤内心的怒火如洶湧的潮水,澎湃翻湧。
他都松開爪爪了,這隻獸竟還敢綁他。
這是什麼鬼東西,為什麼他會掙脫不開,他讨厭被綁,松開他,松開他,他不要被綁。
“啊,小弟,你能聽懂團團老大說話啦?你今天做的這麼過分,是我對你的懲罰!但是隻要你好好認錯,給我道歉,我就把你放下來!明天也還給你造靈氣呀!”
墨團團此刻反應過來,白澤應該是吸入他造的靈氣後,能聽懂他說話啦,對于白澤說他笨,狐狐全當沒聽到,哼哼,狐狐聰明着呢。
“你……”你太笨了,實話告訴你,我頭上的包是自己搞出來騙你的!白澤低下頭去,黑亮的瞳孔再次瞬間擴大,然而,就在他準備調動體内妖力,強行沖破禁锢時,一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如炸雷般在他腦海中響起:“白澤,若你傷了他,便再無獸可救你,安伯也不會原諒你。”
白澤身子猛地一僵,眼底的黑沉緩緩褪去,像是被一層清澈的湖水洗淨。轉瞬之間,他又換上了那副無辜可憐的模樣,怯生生地望向墨團團:“對不起,團團老大,白澤一切都聽老大的。”
“哼!團團老大原諒你啦。”墨團團說完便将神力幻化成的靈繩訇然消散。白澤驟失支撐,“啪”地摔落于地,狼狽地翻滾了一圈。
白澤:“……”很想發怒,可是他打不過安伯。
而墨團團,已然四仰八叉地癱倒在地,活脫脫像一張毛茸茸的團團餅,狐嘴嘟囔着:“團團困,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