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四宮之憂

妫夢在悔過殿中明裡暗裡做着她認為該做的事，其它宮卻不安甯。

王後宮中，王後這幾天坐立不安，她給太後請安，太後一直不見，稱身體不好。而徐夫人和徐世婦也不來她宮了，王後心裡直罵那兩個女人，認為她們膽小。如今，她想找人拿個主意，也無人可找，于是，便對着身邊的宮人發火。

王後不知，徐夫人宮裡，徐夫人是膽戰心驚，這幾天，她茶飯不思，前前後後想着太後召見她們的事，她突然想通了。想通了後，她一臉驚恐的坐到椅子上，繼而臉色蒼白。

徐世婦不解地看着她，問：“夫人，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徐夫人冷笑一聲：“老太婆，太惡毒，她想讓我們給王後頂罪，為什麼不讓我們出門？不讓我們去見王後？本宮想清楚了，她是要把我們倆扔出去，保王後。”

徐世婦看着她，不解地問：“夫人，我怎麼不明白，您這是什麼意思啊？我聽幾個宮女閑談，說王後去給太後請安，太後根本不見她，王後跟我們的處境不是一樣嗎？”

徐夫人冷哼一聲：“你懂什麼？那是太後怕别人背地裡說閑話，她們畢竟是姑侄，她是在護着王後。大王一回來，太後就會告訴大王，是我們發現了妫夢跟林青的事，非要讓王後徹底查辦，王後沒辦法，隻好先把息夫人關起來。到時，大王一定不會相信他最寵愛的息夫人會做出此等事，定會怪罪你我二人。”

徐世婦吓得面如土灰，顫抖着問：“夫人，那……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啊？”

徐夫人突然看向徐世婦，臉上的怒氣一掃而光，換成淺淡一笑：“青兒，你自小跟着我，一直到息國，你對我忠心不二。青兒，我們二人必須有一個主動站出去承擔所有後果，另一個留下來報仇。我想好了，你站出去，我留下。你膽小，無心機，就算留下來，也鬥不過她們。再說了，你人微言輕，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個夫人，而你隻是一個世婦。”

徐世婦呆呆地看着徐夫人，突然放聲痛哭起來，哭夠了，她緊咬着嘴唇，道：“公主，我聽你的，我去接受懲罰，保住你和王後。”

徐夫人高興的點點頭，攥住徐世婦的手，溫和道：“好青兒，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不管是息夫人，還是太後。我怕的是，大王會把你也放逐到悔過殿。如果真那樣的話，本宮定會想法把你救出來。”

徐世婦輕輕抽回自己的手，流着淚，慢慢回到了自己房間。徐夫人看着她的背影，長長地松了口氣。

……

太後宮裡，何雲施每天都彙報悔過殿裡的情況，太後總是靜靜地聽着，有時點點頭，有時随便問幾句。無非就是息夫人把整個悔過殿的庭院打掃了；或是讓林将軍拿去剪刀，把花池子裡的花草都修剪好了；或是把東房裡又打掃幹淨了。

初六這天黃昏，何雲施又如往常般向太後彙報當天情況：“當值的侍衛都在誇息夫人，說息夫人真是能幹，把五個娘娘住的房子也打掃了。”

太後一聽，突然屏住了呼吸，她看着何雲施，臉色極難看地問：“哀家不是說過，不要讓她跟那五個女人有半點接觸嗎？”

何雲施急忙說：“太後别着急，聽老奴說完。當值侍衛跟奴講了這些後，奴也吓了一跳，奴斥責他們，沒按要求去做。那侍衛說了，北房裡息夫人根本進不去，每次都被裡面的人給轟出來。大概是息夫人每瞅着她們休息時，偷偷去給她們打掃。而西房裡的，息夫人也沒背着侍衛，侍衛跟着進去了，裡面的兩位主啊，根本連正眼都不看息夫人。秀侍妾整日呆坐着，蓼夫人，哼！還是如先前般愛美，拿個鏡子對鏡自戀呢！”

太後這才又垂下眼簾，但她依舊不放心，扭頭看了看青絡，問：“這段時日，息夫人宮的情況怎麼樣？”

青絡笑着回答：“回太後，如往常般，他們都在桃園中，很多大人的妻妾和女兒也到了桃花宮，去幫她們。奴婢去時，她們不時地問奴婢，息夫人幾時回桃園，奴婢就按太後吩咐，說太後最近幾日身體不适，息夫人在太後宮陪着太後，過不了幾天就回桃花宮。”

太後點了點頭，道：“那個琉璃，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她做得那冰糖桃子，不隻是給各宮送，還讓呂品送給諸位大人，讓他們拿回家去給妻妾兒女們品嘗。大王回來，那些個大臣定會向大王道謝。這樣一來，大王就會更歡心，息夫人宮裡的人為前朝後宮都準備了可口的吃食，而息夫人在陪着她生病的婆婆。真是好極了啊！”

何雲施輕聲道：“太後，如果這樣的話，那就不要讓大王知道息夫人被關悔過殿的事也行啊！本來知道的人就不多，如今息夫人宮裡的人都說息夫人在陪着太後，那樣的話，不就一切都平靜嗎？”

太後冷笑一聲：“原本哀家也是這麼想的，但紙是包不住火的，總有生事的小人會告狀。一旦大王自己知道了，那可是要出亂子，倒不如哀家跟他說。再說了，哀家也想借此機會除去徐夫人這個毒瘤，免得她整天蠱惑王後。”

何雲施和青絡點了點頭。

太後喝了口茶，歎了一聲，又擡頭看了他們一眼，道：“哀家突然就心神不甯了，不行——把息夫人趕緊放出來吧！”

何雲施看了看青絡，青絡忙說：“太後，當時說得是要初八才能放出來，今天才初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