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獐子肉我已經烤好了,很香的,你嘗嘗吧。”楚钺挑了一塊肥美的獐子肉,用小樹枝叉好,遞到姜雲陵面前,眼神充滿期待。
姜雲陵如玉的面容在月華掩映下,更加宛若天人,看的楚钺有些癡了,眼下明明是清冷寂寥的秋,不知為何,他心中卻微微燥熱。
但姜雲陵不喜歡吃獐子肉,讨厭那種味道,更何況……
“公主和太子如今都在孝期呢,不可食葷腥之物,我也一樣。”杜鈞道,齊侯與他父親皆死于非命,為人子女者,需守孝三年,哀悼亡父,孝期内有諸多禁忌,需要遵守。
“公主,你吃點我烤的蘑菇吧,在孝期可以吃蘑菇的。”杜鈞将蘑菇遞給姜雲陵。
姜雲陵接過蘑菇:“謝杜大郎君。”
杜鈞見姜雲陵開始吃了,心裡美滋滋的,向楚钺露出挑釁的眼神。
楚钺瞬間覺得手中的獐子肉都不香了,也狠狠地回瞪杜鈞,更加大口地咬着獐子肉。
看到楚钺的反應,杜鈞心裡愈發得意,甩了甩衣袖,又拿了些蘑菇給姜原吃。
姜士奕從外面回到臨淄宮,他剛才去了大牢威逼利誘齊臣們投降。經過嚴刑拷打,那個沒骨氣的郭歸已經投降了,姜士奕就命郭歸再去勸降其他人。
有了郭歸勸降,其他齊臣歸順他是遲早的事,姜士奕心情大好,昂首闊步走入一間房内,這間房裡停放着姜士任的棺材。
姜士奕掀開姜士任的棺材蓋,看到裡面已經再也不能醒來的姜士任,向他得瑟道:“君兄啊君兄,你看看,現在寡人也不比你差。先前長兄和次兄做齊侯時,寡人一直支持你,你們都當了齊侯,現在也該輪到寡人過一把國君的瘾了!”
“君兄啊,現在連郭歸都已經歸順寡人了,就是姜原,姜慎和姜雲陵還沒被寡人抓住而已。”姜士奕得意洋洋地看着姜士任,露出陰險的笑容,“等寡人抓住他們,就送他們去下面陪你。”
“不對,小侄女不能下去陪你。”姜士奕忽然想到姜雲陵還有用,又道,“不過,寡人會給她找一門好婚事,把她嫁到宋國去擴張寡人的勢力,就像你當年将次兄的女兒嫁到魯國那樣。”
姜士任在位時,魯侯魯施向齊國求娶齊女,當時姜士任雖然有三個女兒,但都未到出嫁的年齡,便将姜士重的女兒嫁了過去,就是當今的魯國夫人姜宜其。
晉衛邊境,姜士奕派的八名追兵正在追趕姜雲陵一行人,每人手裡都拿了一把大刀。
因為姜士奕囑咐不要傷了姜雲陵,而射箭容易傷到姜雲陵,并且他們射箭水平也不好,非常容易誤傷,于是選擇了用大刀。
“有追兵,快保護公主和太子!”杜鈞驚呼道。
楚钺立即拿出打獵時帶的弓箭,和杜鈞姜原一起抵禦追兵,一番激烈的打鬥後,每人都殺了兩個追兵。
剩下的兩個追兵是這群人的首領和副首領,他們見到其他六人都被殺了,就馬上逃了。
楚钺和杜鈞都被大刀砍傷,姜原為他們包紮傷口。
姜雲陵找出傷藥遞給姜原,姜原先為杜鈞包紮,他打開藥瓶,将藥粉倒在杜鈞的傷口上。杜鈞頓時疼痛難忍,哎呦哎呦地叫喚着,姜原又将杜鈞的衣服撕成布條,用來包紮傷口。
給杜鈞包紮完傷口後,姜原覺得撕楚钺的衣服不太好,又從杜鈞衣服上撕下來幾根布條,給楚钺包紮傷口。
姜原上藥的動作很粗暴,楚钺感到分外疼痛,但緊緊咬住牙,竭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楚钺瞅了一眼姜雲陵,心裡感歎怎麼不是姜雲陵給自己包紮傷口。
杜鈞和楚钺兩個人傷勢都較為嚴重,也就勉強可以騎馬。
歇息了片刻後,姜雲陵一行再次踏上了逃往晉國的路。
臨淄宮,一名侍者前來禀報,說姜士奕派去捉拿姜原和姜雲陵的人已經回來了。
姜士奕一副勝利者的姿态,自言自語道:“君兄啊君兄,你看他們現在就落在寡人手裡了。”
兩個灰頭土臉的人走了進來,這二人便是那八名追兵的首領鐵蛋和副首領鋤頭。
“怎麼隻有你們兩個人回來了?”姜士奕看向二人,神色充滿了疑惑與不解,問道,“前太子和前公主呢?”
姜士奕已經封自己的女兒為公主了,至于封哪個兒子為太子還沒有想好,所以就稱呼姜原和姜雲陵為前太子和前公主。
“君上,小的們……辦事不力,讓他們給跑了。”鐵蛋向姜士奕彙報道,“其餘六個人都被他們給殺了,隻有我們兩個僥幸逃了回來,得以向君上複命。”
“不就抓兩個人嗎?前公主還手無縛雞之力!怎麼這麼費勁,真是一群沒用的廢物!”姜士奕眉頭緊鎖,大聲斥道。
“君上,前太子身邊還有兩個男人呢,他們三個人功夫都不差,每個人都殺了我方兩個兄弟。”鋤頭對姜士奕道。
姜士奕更怒了,本想殺了這兩個沒用的下屬,但是這兩個都是他的心腹,就打一頓闆子算了。
周王畿,姬瑄即将離開東都洛邑,返回晉國。回晉國一事,他多次向姬瑾請求,姬瑾才同意。
洛陽宮門口,姬瑄立在馬車前面。
“瑄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嗎?我好舍不得你啊。”姬媱雙目中隐隐泛着淚光,依依不舍。
“阿瑄,經此一别,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王上還讓我代他向你道别。”姬皙也出言道。
“陪臣謝過王孫了。”姬瑄拱手道。
“瑄哥哥,你什麼時候再回王畿啊,我等你。”姬媱糾結了半天,終于說出了這句想說的話。她還沒出父王的孝期,所以不能說某些話,隻能這般表示自己的心意。
“陪臣大概很難回王畿了,王姬不必等。”姬瑄溫和有禮地道。
在王畿的這些時日,姬瑄能感覺到姬瑾有把姬媱許給他的意思,可他對姬媱并沒有什麼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