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寒腳傷才好不久,這一砸,腳登時痛起來,踉跄幾步。好在吻虎發覺莫夜寒站立不穩,及時移到她身側。
“你怎麼樣?”
李寒庭見狀跳上吻虎背,用身體将莫夜寒的身子托了托,好歹沒讓莫夜寒摔倒地上。
食盒中的碗碟叮叮咣咣碎了一地,刺耳的響動終于引得管家回頭。
管家見小童失手傷了客人,冷漠的臉上終于有了情緒。
“楚簡!”
一聲呵斥讓慌忙收拾殘局的小童霎時愣住,再也不敢動作。
“做什麼慌慌張張的?”
那被喚作楚簡的小童畏縮着,不敢回話。
管家掃了一眼滿地狼藉,厲聲道:“還不快收拾了。難道要在客人面前丢臉不成?”
被管家這樣一說,楚簡重又慌慌張張的收拾起來,将砸碎的碗碟連那些散在地上的剩菜一同草草收進食盒,匆忙從管家眼前消失不見。
管家掃了眼被弄髒的地面,招呼了路過的下人打掃。收拾好一切,才看了看一旁的莫夜寒。見人傷的不重,便吩咐下人去取藥,又對莫夜寒言道:“若走不了路,我可喚人來幫你。”
“不必了。”
莫夜寒活動下腳腕,覺得已不似方才那樣疼,也并不妨礙行走,便扶着吻虎回到客房。
宅中下人十分周到,已按管家吩咐将傷藥取來。見莫夜寒沒有其他吩咐,便退出客房不再打擾。
案幾前,莫夜寒也顧不得看一眼那些傷藥,隻是看着手中一疊紙一籌莫展。
“腳傷如何了?”李寒庭看的清楚,那碗碟結結實實砸在莫夜寒之前的傷處。
“沒事。”莫夜寒道,“本來已好的差不多了,隻是那碗碟有些硬,砸到腳上才有點疼。”
從進楚宅到如今不過一日,李寒庭對這楚宅一點好印象也沒有。闆着臉的管家、冷言冷語的家主、愛答不理的少爺,還有如今這莽莽撞撞的下人。
莫夜寒早将方才的事抛諸腦後,隻看着手裡那幾張紙,道:“看來從楚雲這裡也問不出什麼。”
“我來看看。”李寒庭跳上案幾,隻看了幾行,便皺起眉,“這不是與他方才說的沒有差别?”
這紙上一言一句,都與楚雲口中所說一模一樣,沒有别的内容。
“是啊。”莫夜寒隻覺得楚雲這人奇怪,“還有,他方才筆下一直不停,但我見他寫的同這張紙上的是一樣的。”
“他這是作甚?這東西寫這許多遍要給誰看?”李寒庭百般不解。
莫夜寒搖搖頭,又細看起那些文字。
李寒庭言道:“我看這楚雲有些奇怪,且不論他做這些是何緣由……”他說着,望向莫夜寒,“你看他身體可還康健?”
莫夜寒隻覺得楚雲病弱,看起來無精打采。
“面無血色,精力不濟。看來并不康健。”
李寒庭點點頭:“你沒見方才那小童手中散落的食盒,我瞥了一眼,那裡面的菜他幾乎沒動過。若是他身體康健,這吃食哪裡會動也不動就原樣送出來?”
莫夜寒停李寒庭如此說,突然意識到什麼,于是道:“你以為,楚雲已經有了靈鹿反噬之相?”
“我确有如此猜想。”李寒庭道,“昨日在街上你也聽見了,楚雲持有靈鹿已有五年。年不短,若是他一味驅使靈鹿使用異能,身子垮了也不奇怪,何況他從小身弱。如今這人氣血不足、食不下咽,便是已遭反噬的最好佐證。”
莫夜寒覺得李寒庭此言有理。
聽街頭巷尾議論,楚雲一月之間就幫五人尋得失物。若是這五年以來月月如此,怕是早就受不住了,也無怪乎他看來弱不禁風。
“被反噬之人,起初力弱、食欲不振,而後精神呆傻,形如廢人。已然有了反噬之相,還在頻繁使用靈鹿的異能,這楚雲還真是不惜命。”說到此處,李寒庭突然想起什麼,又道,“哎,你不覺得楚家對楚雲的态度也有些奇怪?”
“是有些奇怪。”莫夜寒放下那幾張毫無線索的紙。
楚雲身體羸弱,然而靈鹿丢失,楚原隻忙着尋找靈鹿下落,對楚雲不聞不問,以至于楚雲院中連個伺候的仆人也沒有,進出隻見一個莽撞的小童。
比起楚城,同樣是親子,這兩人在楚家的待遇大不相同,襯的楚雲像個外人。
李寒庭如是說:“但凡家主對這個兒子上些心,也不會讓他如此耗費自身精力來驅使靈鹿。我看在在這楚家之中,沒人在意楚雲。”
莫夜寒點點頭:“無論如何,要尋找靈鹿,還需從頭開始。”暫時将這些疑問放在心裡。
莫夜寒找來管家說明緣由,将吻虎留在客房,讓管家帶她來到那日楚雲丢失靈鹿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