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穴之内的人漸漸散去。
片刻之後,身着黑色鬥篷的老闆帶着随從與裂鼓重又走進來。
地面上出現一個缺口,有幾隻千足觸角伸出來,老闆随意撫了撫,幾隻觸角在空中揮舞着,顯得十分興奮。
老闆對一旁的人問道:“老莊頭,今日這長明賭局,你看如何?”
“雖有意外,但還算圓滿。有一人得了金珠,三日之後的妖獸賭局,若是她能來,說不定能熱鬧些。”
“哦?”老闆驚道,“長明賭局能得金珠,此人真有如此運氣?”
遠處傳來女生:“雖然隻賭了七局,但全勝。要說運氣,确實有些。不過她是新客,又沒見有侍獸在身邊,三日後未必暖得了場子。”
“你半途放新人進長明賭局?”老闆問道。
女子滿不在乎:“紅角可是識出她身上的寶物價值連城。長明賭局,難道還嫌棄這樣的人不成?倒是老莊頭你,放一個沒有侍獸的人入賭局,膽子還真是大。”
老莊頭但笑不語。
老闆沒有埋怨,隻道:“也罷,到時就當暖暖場子,給客人們看個新鮮。”
女子又道:“不過,她可是從石龜看守的入口進來的。我想,說不定是哪個熟客的人,若是随意處置了,怕也不好。”
老闆有些驚訝:“許多年未得見有人從那石門入賭莊了。”
“可不是。”老莊頭言道,“這人是何來曆?”
老闆回道:“能從那扇門進來的人,持有海石少說也有五年了。五年前,都城……”
老莊頭道:“該不會是……”
老闆聞言搖搖頭:“他到不像是這般不謹慎的人。何況五年之前得了這海石的又何止他一人。隻可惜此次未能細看那海石,不然見了便知道是誰了。罷了,每日人來人往,誰記得這些。興許下次見了,就知道了。”
老莊頭道:“早知道這人這麼有趣,我便多給她些方便了。”
老闆問道:“怎麼說?”
老莊頭回道:“我隻告訴了她時辰,沒告訴如何去。”
女子驚道:“你辦事怎麼這麼糊塗?”
老莊頭道:“你方才不也說,她身邊沒有侍獸,怕是暖不了場。要入妖獸賭局,沒有侍獸幫忙是做不到的。她若沒能力來,我何苦費力去接。”
老闆道:“那便看看她的本事吧。”
“也是。”女子道,“若連賭莊都找不到,去了妖獸賭局也是枉然。”
老闆點點頭,轉身又對老莊頭言道,“方才那姓林的小子呢?”
老莊頭陰鸷一笑,拍了下手掌,地面上的洞便又大了些。
莊老闆和那看門的女子向洞裡望了望。
隻看了一下,女子便嫌惡的走開了。
老莊頭岩洞:“這可是你的疏失,放了沒帶夠賭金的人進門。”
女子對這指責毫不在意,道:“老闆,這幫富家公子小姐各個眼高于頂。在賭莊門外就敢指手畫腳。若不選一個震懾震懾,隻怕哪一日起了性要把你這賭局掀了。”言罷瞥了老莊頭一眼,姗姗走開了。
老闆笑笑,對身後的随從擺了擺手:“收拾收拾吧。”
幾個随從立刻各自抓住一條千足獸觸角,向地洞下面降下去。
唯有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你還愣着做什麼?”老闆見那人一直不動,道,“蘇良。”
那人仍舊不動。
老莊頭嘿嘿笑了兩聲:“怕不是換了兩個月的名字,連自己本來叫什麼都不記得了吧。”說着,将聲音放低,叫道,“楚簡。”
那人聽得這個名字,猛地一震,才反應過來,急忙跟着其他随從下了洞。
“這小子回來以後就魂不守舍的。”老莊頭言道,“三日後,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莊老闆冷冷道:“那他便自求多福吧。”
在賭場牆壁上的洞穴中走了約莫一刻,莫夜寒終于見到眼前一點亮光。似乎洞口就在眼前,越來越大。
又過了半刻,終于,眼前漸漸出現了白海。
莫夜寒走出洞穴,隻覺得海風佛面,惬意非常。
身後一陣沙沙聲。
她回身,隻見自己方才通過的那條通道的出口好似活物一般,漸漸沉入白色的細沙之中,轉眼便不見了。
她環視四周,依據日光照射的方向判斷自己已身在白海礁石群的另一側,與昨夜的入口之處相距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