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躲開,而是躲不開。
莫夜寒身體一陣麻木,眼見着火球到了眼前,卻動彈不得。她本能的伸手去擋,想象中的灼燒感卻沒有出現。
耳邊襲來一陣風,緊接着一聲震天的咆哮,好似裂鼓的音攻,震得賭場塵土飛揚。
她移開手臂,隻覺得眼前一片光亮。行雲後背燃着火,正對着熾虎咆哮。
“這是銀虎的叫聲?”
看客們緩過神來,終于覺得有些不對。
“這銀虎真的不一般。”
“不可能啊,我聽過銀虎的叫聲,不是這樣的。”
“……”
李寒庭完全顧不得聽賭場内的人議論什麼,兩隻眼睛全在行雲身上。即便是吻虎,也禁不住熾虎火焰如此的灼燒啊。
“行雲,把火滅掉!”賭場内傳來莫夜寒焦急的聲音。
但出乎意外的,一向聽話通人性的行雲,卻站在莫夜寒身前,一動也不動。
見銀虎如此,紫衣男子驚詫不已,待緩過神,又是一道攻擊的指令。
未等熾虎再有動作,行雲一步踏出,前爪落在地上,激起塵埃。
莫夜寒隻覺得地面都震了一震。她驚訝的向前望去,隻見行雲又向前踏了一步,逼近熾虎,而後仰天一聲長吼,吼聲不似銀虎,也不似吻虎,夾雜着悠長的金屬哨音,彷佛利箭直穿人心。
“這是什麼啊?”
“叫它停下!”
“……”
看客們紛紛捂着胸口,不停地叫喊着,全沒了方才那種緊張的情緒,隻剩下恐懼。
“怎麼回事?”紫衣男子亦是不支,單膝跪下,用刀撐着身體。
莫夜寒同樣被這吼聲震得直不起身。她攥緊胸前衣衫,看着行雲在烈火中燃燒,脖頸揚向太空,高傲而倔強,彷佛它才是一隻正在蓄力的熾虎。
一陣吼聲結束,耳邊尚餘陣陣回響。
莫夜寒胸口不再疼痛,耳邊卻仍有一陣陣金屬的摩擦聲。
衆人紛紛喘着氣,好讓差點失掉的魂魄回到身體裡。
李寒庭暈暈乎乎的自地上爬起來,做了幾個深呼吸才讓自己回神。
向賭場之内望去,行雲身上的火焰仍舊在燃燒。
“冶火!”紫衣男子撐着長刀站起來,對熾虎下大了指令。
行雲踏出一步,對着熾虎一聲吼叫,熾虎弓起身子,連連後退。
紫衣男子始料未及,根本沒想到面對一隻銀虎,熾虎竟然畏懼了。
未等他再發出指令,行雲忽然拖着紅色的火焰撲了過去,一口咬在熾虎的虎尾上,全然不顧熾虎高溫的皮毛灼痛。
熾虎疼的叫了幾聲,掙紮兩下,丢下一截被扯斷的虎尾,跑到一旁,垂下耳朵。
沒有人發出聲音,看客中一片寂靜。
“冶火!”紫衣男子無視熾虎流血的獸尾,吼道,“攻擊!”
熾虎卻再也不敢動作,綠色的眼睛透露出驚恐。
“到此為止了!”正在僵持之時,老莊頭的聲音從天而降“此局平局。”
賭場内仍是一片安靜,隻因這結果來的太快,亦太過出人意料。
“什麼平局?”紫衣男子率先反應過來,“妖獸賭局,哪裡來的平局?”
老莊頭不慌不忙,道:“你的熾虎畏懼銀虎不敢攻擊,這樣還能再戰?”言罷,轉而對莫夜寒道,“你的銀虎受傷不輕,拖下去傷隻會更重,還能再戰?”
聽了老莊頭的話,看客中才陸續有人議論起來。
“我看到此為止最好不過,此局平局。”老莊頭又說了一遍。
“我認。”莫夜寒直起身,扶着受傷的左臂,“依莊家所言,此局平局。我認。”
老莊頭轉向紫衣男子:“一個女子尚且知進退,你該不會不如一個女子吧。”
紫衣男子聽老莊頭言語相激,本有些氣憤,然而他自參加妖獸賭局以來,從未見自己的侍獸有過這樣畏懼的反應,再戰下去,結果難以預料。況且,莊家已經出面,他自然反抗不得。
“我認。”他恨恨道。
見雙方罷了手,老莊頭道:“如此便好。那就請客人們各自療傷,至于獎賞,我們稍後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