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蛇為避火光,将頭縮了一縮。
莫夜寒見時機到了,立刻喊道:“行雲!”
方才一直隐匿于周遭的吻虎猛地躍出黑暗,直向着地蛇撲過去,一口要在地蛇脖頸處,兩隻鋒利的虎齒穿透地蛇的皮肉。
地蛇的後半身不停地甩動掙紮,蛇身上的粘液如同驟雨一般落下來,蛇尾摔在洞頂上,震得洞頂劇烈顫動起來。
吻虎上颌用力,穿透蛇頸的虎齒斬斷了地蛇的頭顱。蛇頭斷裂,蛇的後半身驟然停止了扭動,直直墜落,摔在地上,濺起漫天塵土。
吻虎銜着蛇頭落在地面。
莫夜寒将月銀珠取出來照亮四周,見地蛇依然吐着信子,亮出獠牙。
李寒庭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已經黏在身上的棉布掀開。他大呼一口氣,而後接住了莫夜寒抛來的月銀珠,急忙舉起來,将周圍照亮,甫一看到眼前這一幕,大驚之下,道:“好險。”
莫夜寒望着頭頂地蛇的巢穴,道:“我們可以循着地蛇的巢穴出去,你将月銀珠舉好。”
言罷,從背籃中翻出銀藤制的繩子,從地上尋了塊石頭綁在一端,用力向上抛去。石頭被地蛇的粘液黏在了洞頂距離地蛇巢穴最近的地方。
不一會兒,粘液幹涸,繩子便被牢牢固定在了洞頂。
莫夜寒攀上繩子,向着洞頂爬去。
李寒庭扒在背籃邊緣,老老實實舉着月銀珠,眼見吻虎叼着地蛇的頭,站在地面仰望着他們。
那地蛇雖隻剩下頭顱,仍舊不停地扭動,朝着正遠離地面的李寒庭張着大口。
這般情景實在可怖,李寒庭急忙将視線挪回來,直視着前方。
視線之内,祭壇之上狸獸的雕像面目逐漸清晰。雖經歲月腐蝕,李寒庭尤能想象當年雕像下,祈禱的人群懷着何等憧憬的目光仰望它。
“咦?”不知是不是光線恍惚,李寒庭隻覺得雕像的眼睛處,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何事?”莫夜寒聞得李寒庭發出驚奇之聲,停了下來。
“你看那雕像的眼睛……”李寒庭再細看去,那道光卻又消失了。
“或許是我看錯了。”他道,“方才總覺得雕像眼睛那裡有什麼東西。”
莫夜寒望向那雕像看了一陣,沒看出什麼不尋常之處。
“走吧。”李寒庭道,“應是我看錯了。”
下一刻,莫夜寒卻臂上用力,将繩索一蕩。
李寒庭險些沒站穩,待穩定好身形,隻見莫夜寒雙腳已蹬在石像頭頂上。
“或許真有什麼,既然來了,不如仔細看看。”莫夜寒說着,扶着繩索向下降了降,正對上石像一雙眼睛。
李寒庭舉着月銀珠靠近了些,雕像上一雙眼睛,如今隻能勉強分辨出輪廓,隻有眼眶的眼睛,顯得空洞無神。李寒庭靠近,盯着那雙眼睛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什麼。
“是我看錯了。”他道,“我們走吧。”
莫夜寒卻沒有動,李寒庭轉過頭,見莫夜寒看着那雕像正發呆。
“你發現什麼了?”李寒庭趕忙湊過去。
他循着莫夜寒的視線看過去,卻隻見斑駁的雕像。
“莫夜寒。”李寒庭喚了一聲。
莫夜寒好似被驚吓到一般,身子一顫,這才回過頭。
“你怎麼了?”李寒庭霎時有些擔心,“可是受了傷?”
“沒事。”莫夜寒又看了石像一眼,神色有些恍惚。過了片刻,才恢複如常。
“我們走吧。”她言罷一蹬腿,繩索懸至洞口,順着向上攀爬,不一會兒她便到了地蛇的巢穴邊。
“行雲。”莫夜寒向吻虎招呼,“待我上去,便丢月銀珠下來。”
言罷抓着繩子一蕩,雙腳踩住洞口,而後松開了繩子,向着洞内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