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條和第四條之一肯定是沈文溪,另一個猜不出來。
第二條的話,讓他猜發件人?
薛燼一時間沒有頭緒,下床,穿鞋,去衛生間刷牙時,看着鏡框下的另一套牙具,突然有了個靈感,這口吻,玩笑中帶着強勢——
像他室友!
薛燼歡快地眯起眼睛,吐出滿嘴的泡沫,心想,沒想到裴總發的短信怎麼變成了搞笑風。
十一點整,嘉賓們齊齊洗漱完。
王導安排工作人員引導嘉賓一一進入三樓的隔間,其餘人在二樓小客廳等候,薛燼是最後一号,所以等待的時間格外久。
早飯未吃,他精神有些萎靡。
溫叙言上樓後,裴行之随即在衆目睽睽下噔噔下樓,回來時手裡提着個外賣袋,剛撕開包裝袋,漢堡的香味就飄散出來,滿屋芳香。
是吃的!
薛燼眉目一清,擡起耷拉着的眼皮看過去,裴行之手裡正握着個漢堡,低眉,慢條斯理地撕着包裝紙,旁邊的人也紛紛側目,被香味勾的受不了……
“裴總,你這也……太香了。”
薛燼忍不住說,裴行之卻停下撕包裝紙的手,“你是說我香?”
薛燼連忙擺手:“不敢!不敢!”
裴行之笑道:“給你吃,你也不敢?”
他說着還特地用手指點了點掌心裡的東西。
這話也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吧!
吃的是人,還是漢堡啊……
沈文溪輕輕掃了眼裴行之,嘴角勾起冷哼的弧度,周青石笑着點點頭,手指敲擊在茶幾上,默不作聲,好似心情極佳。
薛燼身邊的陸景和連個眼神都沒分過來,極為專心地看着手機頁面上的英雄……哦不,早教新聞。
經過的助理偷瞥一眼,随即瞪大眼睛,卧槽,聯盟大瓜!!
也許是裴行之無意中口誤,不要瞎想!薛燼按下心中的胡思亂想,彎起眼睛漫不經心地強調說,“是漢堡嗎,這個我敢?”
“袋子裡還有一個,還溫着。”
裴行之眸色暗了幾分,指尖微微用力,頓了頓,但還是對薛燼溫聲說道,“沒有加沙拉醬和番茄醬。”
薛燼起身把袋子提過來,聽到這詫異道:“加不加醬都行,我不挑食。”
裴行之詫異:“……你能吃帶醬的漢堡?!”
薛燼梗詫異:“誰……不能吃帶醬的漢堡?!”聞所未聞!
裴行之沉默片刻,隻好道:“……我有個朋友……”
薛燼摸着下颚點頭,“請繼續。”
裴行之掐着表帶,強行冷靜地解釋道:“我有個朋友,我和他有次開車出去,半路汽車抛錨,當時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我們在車裡待了一晚上,半夜我餓得睡不着,他從包裡摸出了一個冷掉的漢堡,說是早上别人給他買的,但是他不吃帶醬的漢堡,本來想在上車前扔掉……後來就給我了。”
話落,客廳裡安靜良久。
裴行之擡起眼皮,就看到薛燼正對他歪頭笑,黑如點漆的瞳眸亮晶晶的,他聽到薛燼說:“裴總你平時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那時候就那麼蠢呢……你朋友肯定是騙你的,為了騙你安心吃下那個漢堡。”
沈文溪也揉着耳鍊道:“裴總,沒想到你的桃花運不錯嘛。”
陸景和也笑了:“裴總不如和那位朋友,再好好聊一次,說不定不用上我們這個節目就能找到自己的良緣了呢。”
沒人能知道裴行之此時的心有多麼驚濤駭浪。
【
那次是在綜藝結束後,他和薛燼去藏區旅遊,但是旅途中發生了一次不小的矛盾,因為網上有人流出一些據說像薛燼在酒吧熱舞的視頻,他在車上質問薛燼,薛燼沒回答,隻是勸他開車注意看路不要分心。
非常不巧的是,在薛燼剛說完,車子就砰的撞上路邊的防護欄。
裴行之又氣又尴尬,坐在駕駛做上遲遲沒有動。
還是薛燼下了車,四處看看。
車殼凹陷,電池的電路斷裂,車一直打不起火,手機也沒有信号,薛燼思考片刻,便打開出門叫他出去一齊把車推到道路邊緣。
推完車,精疲力盡,四周昏黑,裴行之也再也記不起質問薛燼的事情了,躺在後座上閉眼休息。
長久的沉默後,是薛燼率先出聲,“裴行之,你吃漢堡嗎?”
他以為是幻聽,“什麼?”
“漢堡,但是很涼,是早上買的。”
“……你吃,我很困不餓。”
“我不吃加醬的漢堡。但是今天早上忘記跟店員說不加沙拉醬和番茄醬了。”
“……呵,口味真獨特。”
裴行之話剛落,一個團狀物就被穩穩放進他掌心。
“謝謝裴總,袁老先生在地下會保佑我們倆長命百歲的!”
“是我吃的,你有什麼功勞?”
薛燼靠在副駕駛坐閉目養神。
“哦,那就隻保佑裴總吧。”
】
誰料一語成谶。
裴行之的眼眶一陣酸脹。
他借着揉了揉太陽穴的動作,他才得到片刻的喘息時間。恰好這是溫叙言下樓了,助理喊沈文溪上去,時間耽擱幾下,再次閑聊時,他的情緒已然恢複平靜。
扭頭再看薛燼。
這人已經吃完半個漢堡了,視線對上,薛燼竟然還彎了彎好看的眉眼。
“這漢堡真好吃,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