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薛燼接的是姜瑩的電話,他一手撐在陽台邊上,一手撥弄着花盆架上的薄荷叢,翠綠的葉子在手心裡轉來轉去。
裴行之很愛侍弄花草,薛燼很愛欣賞和把玩别人精心侍弄的花草。
姜瑩依舊是開門見山,連喂都不說直接道:“你最近和你室友怎麼樣了?”
薛燼:“還……可以。”
他想,應該稱得上還可以。他昨晚還給室友送了燒烤(剩菜),室友還送了他一枚胸針(疑似收藏品),一來一往,挺好的。
姜瑩:“哪種可以?”
薛燼奇怪,“有差别嗎?”姜瑩說有,語氣很堅定,薛燼這才說道:“可以一起吃飯,一起約着健身,一起聊天,順便……順便有空的時候去參加了一下我的同學聚會的那種可以。”
姜瑩驚訝:“你把裴行之帶去同學聚會了,他不會見到桑渝白了吧?”
薛燼:“見到了。”
這有什麼嗎?
然後薛燼就聽到了電話那頭倒吸了一口涼氣。姜瑩說:“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這麼厲害?”
薛燼忍不住問:“裴行之和桑渝白見個面怎麼了?他倆難道八字不合,若是相遇必會引起血光之災或者天下大亂之類的嗎?”
姜瑩沒有想到這個繼子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不過,他也真的是啥都不清楚啊,為什麼要高估一個榆木腦袋的開竅能力呢……姜瑩沉默半晌,簡要道:“對你差不多來說就是天下大亂,血光之災主要發生在他們倆身上。”
薛燼:“…………???”
姜瑩:“算了,你有空再去醫院體檢一次,我總覺得上一次的昏迷很不對勁。還有和裴行之要保持一定距離,不然。”說到這她就說不下去了。
薛燼疑惑将臉地貼緊手機,心思有些浮躁,手上卻仍然在撥弄薄荷葉片:“不然什麼?”
姜瑩:“你會死。”
薛燼眨了眨眼:“……??你是被薛晚晖傳染了迫害焦慮症嗎?而且迫害的對象還都是我??”
姜瑩:“愛信不信,對了,以後你那個什麼什麼破短信别發給其他人了,隻發給裴行之,知道了嗎?”
薛燼:“…………??!”
他這下連玩薄荷葉片的心都沒有了,眉頭緊皺,站直身體,“不是……這又是薛晚晖頭被驢踢後腦子殘缺想到的什麼原因?說來聽聽。”
為什麼連發短信也要管他?
姜瑩想起薛晚晖告訴他薛燼上輩子慘狀的話,又想起薛晚晖半夜因為薛燼失眠而在互聯網上沖鋒陷陣的可憐樣子,再想起兩個孩子對薛燼莫名其妙的親昵——隻能一忍再忍這個繼子對她老公的不善評論。
姜瑩幹脆利落道:“你以後會後悔。”
頓了頓,她能從薛燼的大片沉默中感覺到他的無語,于是她放出一個絕對強有力、對薛燼百分百起效的理由,“你接下來把心動短信都發給裴行之,我可以在節目結束後給你十萬。”
“成交!”
薛燼想都沒想道。
“明天請假去醫院檢查,報告出來後全部發我和你爸。檢查費用憑報告報銷,記得看卡。”
“可以。”
挂了電話,薛燼看了看頭頂,心想,今天可真是好晴天!
薛燼懷着大好心情推開房門,下樓,毫無意料的就闖入了氣氛簡直快凝成南極冰山的餐廳,而所有的視線都在他走近的那一刻,如同聚光燈一般的全都打在他身上……
薛燼從沒見過這麼修羅場的一頓早餐。
溫叙言一見他來,就招呼他吃昨天打包回來的兩個蛋糕,“昨晚你回來的晚,我和他們都嘗了一塊,剩下的每個口味各一塊都是留給你的。”
周青石端出盤子,裡面盛放着經過多士爐加熱後單面焦黃的吐司和熱氣騰騰的現磨咖啡,看着就食欲滿滿,很是精緻用心。
“第一天早上就請你吃過的,我記得你說味道不錯。”
沈文溪從客廳那邊蹿出來,手裡提着兩個大外賣袋,上面各印着肯德基和麥當勞的标志,“哐”地砸到餐桌上,餐桌和薛燼的心一起抖了抖。
“不知道你更喜歡哪一家,所以都點了。”
原本空蕩蕩的,餐桌上突然多了一堆東西,而且都靠着薛燼的座位。
陸景和在一旁看了會兒,連忙從廚房裡提出超大塑料袋,揮手撇開那堆東西,放在離薛燼最近的位置上,牛氣沖沖地邊拿餐盒邊介紹道:“這是我早上特地開車出去買的腸粉和蝦餃,腸粉有五種口味,叉燒的牛肉的蝦仁的還有雙蛋的玉米的。你看你喜歡吃哪個口味的,或者五個口味都喜歡的話你可以都吃。盒子裡面有配套的甜醬油。”
薛燼徹徹底底地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