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的後背重重砸在水泥路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他掙紮着想要起身,後背卻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英俊的臉龐因為劇痛而擰在一起,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呃啊……”
原本膠着的戰局在短短的幾秒内便分出高下,完全沒看明白萩原研二為什麼突然就被打倒的月見山未來嘴都張成了“O”型。
她瞠目結舌地看向倒在地上的年輕警察,本能地就想要撲上去扶他:“hagi!你沒事吧?!”
這個可惡的FBI!怎麼也學琴酒專打自己人啊!
然而她才往前走了一步,右手就立刻被緊緊抓住。
月見山未來一擡頭,就看到長發男人微微喘氣的面龐。
經曆了激烈的纏鬥,赤井秀一額前幾縷黑發有些淩亂,随意地垂落在臉頰上。他那深邃的冰綠色眼眸此刻散發着一種銳利而洞察萬物的光,聲音沉穩冷靜:“記住你的身份,月。”
月見山未來怔了怔。
這個FBI什麼意思?他說記住她的身份?難道說他知道面前這個人是警察?
哦,對哦。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萩原研二可是銀座爆.炸案的幸存者之一,FBI肯定會去調查,那麼拿到涉案名單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因此自然會知道他就是那天拆彈的警察。
月見山未來茫然了。
可是,這跟她的身份有什麼關系?萩原研二根本就不知道組織的事情啊。
所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讓她不要跟這個警察産生交集?就因為她是黑暗組織的人?會牽扯到無辜的人進來?
她愣在原地,不受控制地開始頭腦風暴,因此完全沒注意到面前男人眼神中的暗色。
即便已經獲得了勝利,赤井秀一的心湖此刻卻仍然難以平息。
少女溫熱的體溫瞬間透過肌膚從他的掌心中傳來,類似生物電一樣,激起肌肉細微的抽搐。他的手指微微收緊,而她白皙的肌膚立刻泛出微微的紅,就像之前他們還親密無間的時候,他曾在她身上所留下的痕迹一樣。
痕迹。
肌膚。
紅唇。
體溫。
靈與肉。
如同打破了什麼開關,一連串不合時宜的想法接踵而至,他好像再一次回到了美國大學的課堂上,不同的是,這一次多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花香。
那股淡淡的香氣柔和而獨特,似有若無地萦繞在他周圍,逐漸将他浸染,連帶着記憶都被熏上她的印記。
——原始的性.沖動無法在力比多釋放後得到滿足,這也就意味着性目的出現了被壓抑的部分,而正是這部分的存在,讓人類從純粹的“動物”真正成為了“人”。
而這被壓抑的部分,也有另一個廣為流傳的名稱:
愛。
赤井秀一突然感受到一種灼燒感。
他有些狼狽地松開手,隻覺得要是再不松開,這股無形的火焰就會将他的髒器、将他的血肉、将他的理智通通燃燒殆盡。
他強行深呼吸幾次讓自己冷靜下來。
理智告訴赤井秀一,現在最優的解決方法就是按照之前的安排行事,隻讓蒂塔把自己從黑名單裡拉出來即可,免得在此逗留引起黑暗組織的懷疑:“月,我想讓你……”
“hagi——!”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急吼吼的喊聲。
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月見山未來下意識擡起頭,就看到一個鬈發男人站在路口處,正目眦欲裂地瞪着他們。
躺在地上的萩原研二也聽到了這道喊聲,他此刻剛撐起上半身,立刻朝着來人揚起一個勉強的笑容:“啊拉,你來啦,咳咳,真是太丢臉啦……”
面對鬈發男人的突然出現,赤井秀一下意識以一種防禦式的姿态擋在了少女身前,那雙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冷光。
這是誰?
難不成這個警察……還帶了同夥?!
松田陣平不太理解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隻是去買個口香糖的功夫,怎麼自家幼馴染就倒在地上了?!還被打得這麼慘?!
他的目光自然地從萩原研二身上移到了站在一旁的一男一女身上,瞳孔立刻微微一縮。
靠北!他差點罵出聲來。
這不是hagi要死要活都要找的前女友嗎!她怎麼會在這?!
等等!
這個長發男人一臉防備地擋在那個死女人前面,看他那樣子,很明顯才經曆了一場鏖戰。
再聯系到幼馴染被打得很慘的模樣,松田陣平立刻産生了一個很不好的猜想。
他語氣有些詭異地一字一句道:
“……等等,hagi,你不會是去騷擾那個女人所以被她男朋友打了吧?!”
松田陣平對天發誓,他完全沒有貶低幼馴染人品的意思啊!
但隻要涉及到那個女人的事情,萩原研二就會像失了智一樣——類似幫她隐瞞犯罪事實這種、蛋糕過期一年了都不扔這種——所以他根本無法判斷幼馴染會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天哪,這是要鬧哪樣啊!果然隻要一遇到這個女人就沒什麼好事發生啊!
萩原研二哪裡聽不出松田陣平的意思。
他原本就受了點内傷,全靠一口氣強撐着,現在差點被幼馴染的話氣暈過去。
半長發男人捂着胸氣極反笑:“松田陣平!你在想什麼啊!是這個男人騷擾未來,我聽到她呼救才上去的!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啊混蛋!”
“哦,那就好。”
松田陣平立馬松了口氣。雖然十分質疑好兄弟的戀愛腦,但是他相信萩原研二是絕不會說謊的,至少在這種大事上。
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松田陣平這才抓住了幼馴染話中的重點。
騷擾?呼救?
他嘴角上揚,随意地扭了扭脖頸,拳頭捏地咯嘣響:
“你早說嘛,我剛剛就是擔心師出無名啊……畢竟如果是你有錯在先,我再上去打他,不就名不正言不順了?但是如果對方是猥亵犯而且還襲警,那不就非常合情合理了?”
月見山未來:!!!!!
等等,等一下!難道說……!?
“松田陣平,等……”
她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鬈發男人已經如同一隻敏捷的豹子撲了過來。
松田陣平不知何時已經摘掉了墨鏡,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中盡是原始性的兇光:“竟然敢打hagi,你這該死的家夥!今天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我就不叫松田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