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尉看見了副官給他使的顔色,顫顫巍巍的回答:“抱歉上将,昨天我被林玖少将叫走辦事,就沒來得及寫......”
“都是借口!”
“砰——”
塔歐奇拉摔了一本巨厚無比的書,桌角多了一道裂縫。
“六點前交不上來,就準備退伍吧!”
少尉不住的點頭,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副官大氣不敢出,生怕惹怒了這位上将。
“下午有什麼必須要做的嗎?”
塔歐奇拉揉着額頭,心裡止不住的煩躁。
副官翻了下記錄,輕聲道:“五點半有一個會,是針對一周前的任務複盤。”
“你是不是聽不懂話,複盤這種屁事,還需要我親自去嗎?”
副官被罵的一愣,可是您之前從未缺席過啊。
“抱歉,上将。”
“算了,你不用道歉,是我的問題。”
塔歐奇拉擺擺手,長出一口氣。
“複盤你替我出席,我要去趟醫院。”
副官點點頭,“上将保重身體。”
大門關上,辦公室裡隻剩下他一人。
塔歐奇拉暴躁的抓着頭發,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幾天這麼心煩?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可他還無法明确記起來。
“艹,到底要怎樣啊......”
又強迫自己工作四小時,将那個少尉交上來的總結報告審批完,塔歐奇拉捏碎了手中的筆。
碎片紮進肉裡的痛感讓他清醒了兩秒,他拿起光腦,準備回家。
去醫院?呵,怎麼可能。試問那個醫院能看明白實驗體的病症?
去芬尼卡那更是不可能,塔歐奇拉怕自己現在看見那人就忍不住扭斷他的脖子。
他家裡這裡不遠,步行大概三十分鐘。
這點距離對一個常年參軍的哨兵來說就是撓癢,就當散步了,正好散散心。
路上會經過一條小巷子,又窄又深,搞得他心情不是很好。
“歸雲,晚上有什麼想吃的嗎?”
“你做的我都挺喜歡。”
“真的嗎?”
“嗯。”
這個聲音,是歸雲和淩肆。
鬼使神差般的,塔歐奇拉沒有往前走,擔心被無比敏銳的那兩人發現,他隐藏在幽深的小巷深處,聽着他們的聲音先近後遠。
“真的好喜歡你,歸雲。”
“因為我誇你會做菜?”
“你明明知道不是那樣的。”
“嗯,逗你很有趣。”
向導聲音溫柔,帶着縱容的笑意,這是塔歐奇拉從來沒聽過的。
明明兩人已經走遠了,塔歐奇拉依舊一動未動。
多日來的自我催眠被瞬間擊破。歸雲,他求之不得的人,真的成了另一個哨兵的向導。
塔歐奇拉有一瞬間仿佛聽到了世界的崩塌,但其實這不是錯覺。
小巷的高牆被他一拳撞碎,瓦礫洋洋灑灑的落了他一身。
附近巡邏的士兵聽到動靜,立刻趕過來。
“這是......”
士兵瞬間噤聲,面前站着的人是塔歐奇拉上将,但又好像不是。
哨兵的眼眸多了一層血色,手臂青筋爆開,精神威壓源源不斷的向外傾瀉。
士兵腿軟了幾分,試探着問道:“上将是進入躁動期了嗎?需要我帶您去醫務室嗎?”
塔歐奇拉的瞳孔縮小了幾分,聲音沙啞而粗重,“滾。”
沒等士兵反應過來,這位上将已經攔下了一輛無人駕駛汽車,揚長而去。
“請說出您的目的地。”
塔歐奇拉仿佛沒聽到一般,任憑車子無方向的亂走。
“請說出您的目的地。”
哨兵總算有了點反應,報出了自己家的地點。
“好的,請系好安全帶,我們馬上出發。”
“呼......”
兩人有說有笑的交談時刻萦繞在他耳邊,塔歐奇拉根本無法聽清其他聲音。
為什麼,不是說好了,不會對哨兵動心嗎?
明明我和那個044沒有任何區别,而且我還是最先和你接觸的,怎麼就選擇了他?
塔歐奇拉根本想不清楚,思緒如一團亂麻,無法舒展。
“已到達目的地。”
塔歐奇拉立刻沖進屋,将自己摔進床裡。
對,對,他一定是在做夢。
哨兵瘋狂的掐着自己的腿,有一種要将肉撕下來的趨勢。
可他依舊感覺不出痛。
這個發現讓塔歐奇拉更加深信不疑的認為他在做夢。
睡一覺,睡醒了,夢就結束了。
晚上七點,塔歐奇拉滿身鮮血,床褥沾染了大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