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直播時間有限，這首歌隻播放了三十秒就停下了。

謝提從未覺得三十秒如此漫長。

最後一個音落，主持人挂上她那招牌的甜美笑容：“哇哦，不愧是向大才子，初次作曲就給我們帶來了一首這麼這麼好聽的歌曲。”

謝提的反應過大，引起了主持人的反應，于是她主動cue他：“看來謝提跟我一樣被震撼到了。”話筒随之遞到謝提嘴邊。

他扯起一個僵硬的笑，艱澀回道：“……是。”

“如果滿分10分你會給幾分？”主持人又笑着問。

“……9分。”

“9分！”主持人做了個驚訝的表情，為了節目效果，她抖了個機靈：“裡面有幾分人情分？”

這一次謝提沉默得有點久。

覃子樂一把摟過他的肩膀，替他回答：“當然是0分啦，謝提可正經了，就算關系再好，該給多少分還是多少分。”

“是啊，所以有時候我們也會覺得他有點無聊。”向瀾也把一隻手搭在他倆身上，聳了聳肩：“但沒辦法，誰讓他是我們的好隊友呢，隻能忍一忍咯。”

“什麼什麼，你們居然背着我摟摟抱抱，我也要我也要！”柳昭活潑地加入。

于請一臉嫌棄：“無聊。”

不知情的彈幕刷下一片哈哈哈。

“awsl，kdl”

“鑰小學雞男團實錘了哈哈哈”

“又是為LT美好愛情昏倒的一天，看到瀾瀾有所成長，TT心裡也很安慰吧”

“樂樂和瀾瀾那一摟好有男友力啊，蘇到我腿軟”

“報告！昭昭今天又雙叒叕穿了TT的衣服，小情侶就是忍不住秀啊，TZ是真的！”

“隻有我覺得TT看起來快要哭了嗎……”這條彈幕很快被數不清的彈幕和禮物特效刷了下去。

待他們展現完團魂，主持人趕緊cue下一個流程。

接下來分别是覃子樂、于請和柳昭的solo曲展示。

覃子樂是一首R&B，于請是一首勁舞曲，柳昭是抒情歌。

覃子樂和于請的曲子風格完全不同，但某些旋律有點像。謝提深吸了一口氣，假裝低頭看彈幕，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指尖深深地掐進掌心裡。

這兩首，跟他其中一首自作曲有百分之七八十相似。

柳昭的抒情曲更不必說，是一比一完全複制。

茫然，無力，窒息。

負面情緒如關不住的洪水，傾瀉而出，一滴淚垂直掉落，順着屏幕滑至底部。

謝提的座位在最右邊，早在察覺他不太對勁時，攝影師便調整鏡頭把他送到鏡頭外。主持人也敏感地察覺到不對勁，眼神示意他們的經紀人秦亮得不到任何回應，便保險起見幹脆不主動cue謝提。

主持人不主動cue，其他人就更不可能cue他了，直播的後半程，謝提一直處于消失狀态。讀彈幕階段提粉狂摳問号瘋狂找謝提，得到的隻有忽視。

直播一經結束，謝提徑直擡頭，含淚的眼睛一一從他們身上掃過。

他的眼睫早已被淚水糊濕，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依舊倔強着一字一句質問：“明明是我寫的歌，為什麼要說是你們的？”

質問聲不算小，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于請皺着眉看他，眼神帶着審視；柳昭心虛看過一邊，根本不敢跟他對視；覃子樂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向瀾冷笑一聲：“你說是你寫的就是你寫的？有證據嗎你，就在這跟瘋狗似的亂咬人。”

秦亮大步沖上前，用手指着他的鼻子：“你發什麼狗瘋？”

現場所有工作人員都不約而同地低下頭裝作很忙的樣子，實則一個個都支着耳朵吃瓜。

“散了散了，都散了。”直播負責人幹脆利落趕人清場。

“你明明知道，就是我的歌，是我親手交到你手裡的！”

秦亮之口否認：“什麼你的歌，你根本沒有給過我任何東西！”

“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秦亮目光陰鸷：“都是一個團的，什麼你的我的，那是大家的！”

“瞪我幹什麼？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有兩根粉絲還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别忘了你也是公司捧出來的，沒有公司就沒有你今天！”

“别說你寫的東西，你整個人都是公司的！我們想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我勸你最好乖乖聽話，不要整什麼幺蛾子。”

江星淮氣瘋了，飛到秦亮臉上給他來了一巴掌。

掌心和他的臉相貼時徑直透了過去，像是扇到了空氣一般。

江星淮管不了那麼多了，又刷刷來了幾巴掌。

謝提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所以格外地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