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焘。”
他微俯下身,和她拉近距離。
“喜歡溫春。”
陸焘一字一頓,唇角一直隐隐約約上揚。
“想和你結婚的那種喜歡。”
他身上的沐浴香氣,随着近距離講話的熱氣一起包裹住她。
而背後,又是許望涼到刺激顱腔的清冽,與不用看也知道有多冷的眸光。
冰火兩重天。
溫春想翻越欄杆,直接跳下去。
“不是……”她朝他擠眉弄眼,用氣聲警告,“哥,你是我親哥,别鬧了行嗎。我男朋友就在那兒呢,玩笑不是這麼開的。”
“對了,”陸焘站直身,沒正形地重新倚靠圍欄,咀嚼一番,“男朋友。”
他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和後面面如堅冰的許望對望,目光如電流短接。
“我還未婚夫呢。”陸焘在溫春的皺臉逼視中補充,“雖然一下子就被拒婚了,但思路打開一點嘛~”
“有男朋友也沒關系。”
他滿不在乎地開朗笑笑。
“我可以做小。”
溫春被驚呆了!
制止的話卡在嗓子眼,于是陸焘接着開口。
“當然,如果你願意,我也不介意後來者居上,以未婚夫的身份坐穩大房,你先和他談着玩玩兒,不過家長明面的那種。”
溫春聽出這話裡的諷刺意味,怼言怼語到了嘴邊,又咽回去。
她急忙看向許望:“你别聽他胡說八道。”
許望面色如常,隻是突地挑了下唇。
“随你們。”
濕潤的黑發掉了顆水珠,順颌流下。
他頭也不回地轉身,下樓。
看上去一點也不在乎。
溫春呼吸滞住,腳下變得輕飄飄的,直到清瘦的背影快消失在樓道,才快步追上。
在一樓的偏門門口,她終于抓到許望的手。
剛碰到指尖,就被他揮開。
鋼門拉開又合上,輕輕一聲,将兩人隔絕。
溫春滞在原地。
身後的腳步聲再次靠近。
她咬咬牙,怒氣沖沖地轉身,握住幫許望拿着的水瓶蓋子,朝陸焘一砸!
瓶子是玻璃的,和牛奶瓶長得差不多,裡面的檸檬片還因搖晃上下漂浮。
陸焘單手穩穩地包住瓶底。
又是一頭一尾,兩端僵持。
溫春更氣了,握拳的手用力攥着瓶蓋晃,卻掙不開他。
“你到底在鬧什麼!我哪裡惹你了!!”
陸焘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指尖,手慢慢上滑。
他的手指修長,須臾就堪堪要覆上瓶蓋,溫春猛地松手,水瓶被陸焘三指拎起。
而他接着走向她,一步,再一步。
溫春絕不後退,昂着臉瞪回去,用力呼吸。
毫厘距離,陸焘才停下來。
視線交鋒,濃眉一挑:“不錯。”
“這次沒有憋氣。”
溫春頓住。
陸焘話鋒一轉:“其實你們沒正兒八經牽過手吧。”
他看了眼沉重的鋼門。
陸焘深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連上次我牽你過水坑的那種都沒有?”
溫春眸光微閃,依舊擰着眉毛瞪他。
陸焘冷笑:“我說對了。”
溫春鼻尖微酸:“關你屁事。”
陸焘不以為意,接着陳述:“你從來沒被他主動追過,甚至付出過。因為你認為你單方面喜歡他,沒有回應是應該的。”
而且他算是看出來了,溫春是個壓根意識不到被門闆兒夾到有多痛的犟種。
“但溫春小朋友,你自己也說了,他現在是你男,朋,友。”
“他社交平台也沒官宣過你吧。”
以往的同學不知道,家人也不知道,隻有和溫春能共同接觸到的小部分人知道,還隻是一知半解。
溫春沉默幾秒,别開臉:“許望本來就不玩那些。”
“官宣的方式有很多種。”陸焘道,“但他哪種都沒做。”
“再說,他不想,難道你也不想?”
“不是想讓他在乎你嗎?”
他注視着她,聲線蠱惑,“你就不想看他吃醋?”
溫春品出了些什麼,腦回路似乎和對面的人短暫接通。
她把眼珠挪回去,陸焘不知何時已經彎下腰來,手撐膝蓋,和她視線平齊。
“什麼意思?”
溫春瞳眸微動。
陸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真的是很喜歡他啊。”
“那就看看呗。”
他直起腰,再向她靠近一步。
對峙的氣流已然舒緩,溫春條件反射地後退,靠在牆壁上。
陸焘垂下睫毛,手貼上牆面。
沐浴香裹挾周身。
低音近似挑釁,又似誘哄。
“讓我來當他的情敵,看看他到底有多在乎你,怎麼樣?”
“敢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