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契合在未婚夫的房間沐浴後這個主題,方瑅靈卸去了臉上的淡妝,但她的臉龐依然鮮妍,被燈光輕柔地網住,有種如夢似幻的美麗。
談亦的目光落在她紅潤的嘴唇上,并無想要親吻的欲望,他緩慢地告訴她:“你知道,不可能。”
“時間不早。”他下了道一視同仁的逐客令,“你可以離開了。”
“我不走。”方瑅靈在沙發上坐下,“在我得到應有的酬報前。”
“随便你。”談亦不受她威脅,“你喜歡的話,可以在客廳坐一晚上。”
他本要回房間,臨走前卻發現,她坐下的時候,将他的手機壓在了大腿下。
正好有來電,手機振鈴。
談亦走向沙發:“手機給我。”
談亦站在方瑅靈面前,身軀投下的一層陰影覆蓋住她。
“不給。”機身硌着方瑅靈的腿,但她紋絲不動,“你想要的話,就自己拿。”
談亦不想再和她糾纏,彎下腰,自己拿。
手機沒全被壓住,他拿住仍露在外面的一角。
方瑅靈和他作對,故意坐得很實,隔着浴衣的布料,機身緊貼她腿部的皮肉,談亦在不觸碰她,也不想和她過近距離的基礎上,隻能緩慢地抽出。
機身抽離了一半的時候,鈴聲戛然而止,屏幕熄滅。
方瑅靈忽然開口道:“我不走,你也不能走。”
她那股任性的勁兒上來,可不會管談亦是誰,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另一手攬住他的脖頸。
趁着談亦重心不夠穩,防備不足,她的雙腿靈活地勾住他的腰,用全身的重量,将他扯到了沙發上。
她的力氣,想要撼動一個高大的成年男性還是很困難的,談亦身體向前傾,但及時地撐住,膝蓋抵在沙發的邊緣,沒有跌到她身上。
他很明顯地感覺到,一雙修長有力的腿,纏在他的腰間,他的臉色沉下來:“方瑅靈。”
方瑅靈的雙手環繞到他的頸後,即使談亦站起身,她也會像無尾熊一樣纏在他身上——這樣強大的攀援能力,得益于她為攀岩做的練習。
“我說了,你隻要親我一下。”方瑅靈振振有詞,“我幫你解決了麻煩,難道不值得這樣一個小小的回報嗎?”
方瑅靈不管不顧,用了極大的力來牽制他,如果他用大于她的力道,很難保證不會傷到她。
“你覺得,你比她特殊麼?”
“她是一個麻煩,但是,你是一個更大的麻煩。”談亦俯身在她的上方,“當初,你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沒有說‘有’——我不需要為了任何人,而去編織一個謊言。”
對方瑅靈是這樣,對溫虞也是。
為了避開某個人而說謊,大多數時候,是弱者像壁虎斷尾一樣的生存方式。但強者有能力完全遵從自我的意願,而不是去尋找虛假的理由。
因此他才會說,方瑅靈今晚的舉動是多此一舉。
談亦沉聲道:“放手。”
他所有的話,從她的左耳進去,右耳出來——她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她說要他親她,也不出于想和他接吻,隻是把這當成一個階段性的目标事件。
“你用的是酒店的沐浴露嗎?”
方瑅靈聲音很輕地問。她從他身上聞到了一陣竹葉清冽的冷香。
她開啟一個無關話題,像是突然為兩人的糾纏按下了暫停鍵,但她的腿仍沒有從他的腰上離開。
談亦低眸,視線停在她的臉上,有片刻靜止的沉默。
他們的距離太近了,身體的某一部分幾乎貼合在一起,超出了人為設定的邊界。
柔軟的浴衣布料下,方瑅靈的胸口輕輕起伏着,她想起一些被教授但從未踐行的技巧,輕柔吐息:“聽到了嗎?我的心跳很快。”
經過一番纏鬥,她的浴袍的系帶變得松懈,領口的線不斷地降低,降到豐盈之上的邊緣。
談亦微頓,神情淡淡地回:“一般來說,人無法聽到自己的心跳。”
“如果你能聽到,說明你的心髒可能出現了健康問題,需要我給你介紹醫生麼?”
所有被制造的暧昧氛圍都消弭了。
在方瑅靈的瞪視下,談亦擡起手。
方瑅靈不确定他要做什麼,升起幾分警惕,他的手先落在她的頭頂,慢慢往下,随後,她感覺到自己的後頸被溫熱的手掌握住。
談亦的拇指輕碰了一下她頸側的血管,近似調情的一個動作,像是在回應她反複的挑逗,但轉瞬即逝,他的指腹和她的皮膚摩擦,她本能地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男性的手掌很寬大,但她纖細的脖頸在他掌中,感受到的不是安全,而是随時有可能被扼斷的危險。
他握着她的後頸,移開,拉遠兩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