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時奈娜在兩人之間左右顧盼，好奇地發問“宵夜是？”

夏油傑擡臂動了動手指，半人高的咒靈殘骸即刻解離重構成一顆光滑圓潤的黑球。奈娜又一次瞠目結舌。

“等等等等！”她雙手高舉擋在他面前“你要吃了它嗎？這就是咒靈操術的代價嗎？可這絕對會吃壞味覺的吧！”

她都不敢想象，充斥着人類負面情緒的咒靈，她未經溝通過的那些無一不讓人反胃。奈娜焦急地說“我從小就能聽到咒靈的心聲，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們的進化模式了！不是所有咒靈從誕生時就決定了上限的。他們的行為模式分為兩種。”

“一種是黏在人身上，汲取人們的負面情感，但個人的效率太低了所以通常是蠅頭才這麼做；一種是弱肉強食，就像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一樣。”當然那些不願入輪回連靈魂都鑄進咒靈肉身裡隻為複仇的除外。

奈娜用雙手模拟了一遍大魚吃小魚的過程“夏油你可以将這種殘缺的、弱小的、或者濫大街的咒靈喂給手上用慣了的咒靈啊——正好，小粉它說餓了。”她手一指身旁的鬼蝠鲼。

“……小粉？”夏油傑躊躇地問，奈娜見狀二話不說地拉過他的手。

『沒錯沒錯！小粉比鬼蝠鲼好聽多了！我還在成長期呢快喂我快喂我！』

今天對他來講同樣是駭人聽聞的一日啊。夏油傑面色複雜地把咒靈球抛給了鬼蝠鲼，它囫囵吞棗地吃下。

“這可真是有趣！”默默旁觀許久的五條悟湊上前來，六眼流光溢彩“它長大了——看起來坐的更舒服了啊！而且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不少！”他歡欣地搭上奈娜的肩頭“可以啊奈娜！驚喜真多！”

夏油傑舉目望着鬼蝠鲼在空中快活地遊曳，不由得陷入了空茫——這意味着什麼？他可以用咒靈催化出更強大的咒靈，而無需親自吸收？

他原本早已接受了的，保護他人必須付出的代價：一遍又一遍地咽下如同擦拭了嘔吐物的抹布的咒靈球，永遠行走在刀鋒之上。可如今突然被卸下了少許擔子，像是有人在馬拉松中途遞來了一杯葡萄糖水。

他喜出望外。

奈娜看着小粉低空盤旋至她手邊，親昵地蹭蹭她，不禁微笑。随後猶豫着說“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制造強悍的咒靈的……不過夏油你的體術這麼強，我猜你可能不是把它們當成消耗品來用。唔，也可以不采納啦就是——”

“給兩隻旗鼓相當的咒靈設置決鬥場的話，或許能激發他們對自身術式的進化。”

五條悟聞言打了個響指“有道理欸！我怎麼沒想到！”

“悟你隻是想看熱鬧而已吧。”夏油傑沉吟一會，對她點頭“謝謝你的建議，很有用。回到高專後我會申請場地試試的。”

看起來他似乎沒有對咒靈抱有特殊感情，奈娜悄悄地松了口氣。她還猜想夏油看待他的咒靈是不是像研磨之于她一樣。不是就太好了。

“那個…”奈娜舉起手，打斷兩個精力旺盛的男高中生相約賽場“姑且問一下，高專裡可以養貓嗎？”

“難不成！”五條悟咧開嘴擺出萬歲的手勢。

“你想好要來高專了嗎？”夏油傑追問道，語氣裡藏着自己都沒能發覺的忐忑和期待。

“因為如果非要選的話，肯定是選最強所在的隊伍了。至少沒那麼容易死吧？”奈娜撓撓臉，赧然地說“而且咒術師的薪酬确實很可觀啊，說不定我能在35歲前退休。”

“好耶！宿舍養寵的問題就交給我吧！”

相比于像小學生郊遊的五條悟，夏油傑按捺下激動的情緒，溫柔又堅定地說“我會保護你的，奈娜。”

今天之前她尚且随俗沉浮，和普通人一樣按部就班的讀書生活，将索然和孤寂當作下飯菜，對苦難和怨念熟視無睹。她本以為這種日常會貫穿她的一生。但或許勇敢嘗試才是青春的特權，奈娜望着溫柔強大的少年對她彎腰許諾，粲然颔首。

“還有一件事。”她遲疑地問“這裡雖然人迹罕至，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會被一般市民發覺嗎？”

五條悟：“……啊！”

夏油傑：“……忘記放帳了。”

『近日，位于東京??區邊郊××山發生了一起自然災害事故。據了解，事故發生于山腰一處荒廢許久的廟宇中，目前沒有人員傷亡。事故起因仍在調查中——東京電視台為您報道』

五條悟＆夏油傑：喜提1000字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