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會當天。天蒙蒙亮的時候奈娜就背着包來到了校門口,硝子打着哈欠對她招招手,兩個翹首以盼的男生已經在巴士上找好位置了。
從來沒和老師同學們一起坐過巴士出行的五條悟興奮的舉着手機到處拍,夏油傑不堪其擾地帶上了耳塞、眼罩和U形枕。在夜蛾生氣之前,奈娜拿出提前做好的桃酥分給了大家,也成功堵上了五條悟的嘴。
色澤金黃、夾雜着濃郁奶香和桃仁香氣的酥脆餅幹成功俘獲了包括夜蛾正道在内的一車咒術師,大家都吃的像嘴巴鼓鼓的花栗鼠。作為交換家入硝子給了她一塊苦咖啡糖,奈娜則閑不住地翻看比賽規則。
才翻到一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把薄薄的冊子抽走,是坐在走道另一邊的夏油傑。或許是座椅上的靠背讓丸子頭選手枕得不舒服,他幹脆把它拆了,于是狼尾乖順的垂貼脖頸,劉海也有些亂翹。黑色的眼罩被他推上額頭,整個人看上去懶洋洋的,他咬着桃酥含糊不清地說:“行車的途中看書會傷眼哦~”
感覺和平時的夏油反差好大,奈娜愣愣地盯着對方,但卻給不出一個具體的形容詞。可愛嗎?也不太對勁,這樣松弛又懶散的模樣更像隻甩着尾巴休憩的黑豹,讓人有種可靠的安心感。她困惑地攥緊手,不明白心髒微妙的緊縮因何而起。
“怎麼了,很緊張嗎?”見奈娜不說話,夏油傑寬慰她“放心吧,我們可是最強,不會輸的。”
“有點吧。”奈娜決定把無關緊要的情愫抛開,坦然地回答“怕給你們拉後腿而已。”
個人戰暫且不說。團隊戰很考驗隊友之間的默契:比賽開始後,兩校學生将在劃定的區域内獵殺一定數量的咒靈,其中三四級居多,最高不超過一級。率先祓除一級的隊伍獲勝;如果時間結束後一級咒靈仍未被祓除的話,那就對比兩校祓除咒靈總數,多的一方獲勝。
我方隻有三個人,其中四時奈娜還是個徹頭徹尾的菜鳥,即使她目睹了最強超規格的破壞力也難免擔心。這時候坐在夏油傑旁邊、靠窗的五條悟把冊子奪過來一目十行地掃完,并自然而然地朝奈娜伸手——這是還要吃桃酥嗎?她隻好翻出來一個有點碎的遞給他,同時暗自祈禱京都校的學生不要太多。
“悟,你看你自己的……你不會是發下來就弄丢了吧?”夏油傑一語破的。
“現在看完了!”某人大大咧咧地說,又拆開桃酥塞進嘴裡“沒問題,用不着擔心!”
“找到一級并祓除最優先。奈娜有咒靈通語,所以直接抓一隻來拷問一級的下落;傑你保護她,我的無下限開啟後隔絕萬物。”他說完扔給同期們幾包東西,對于短期旅行沒有任何規劃的五條大少爺包裡全裝着零食點心了。
“好甜膩,怎麼全是齁死人的?”
“本大爺的選品也是最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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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校學生們見到來訪的東京校學生時,對上的就是一張臭過一張的臉。因為吃了太多重度嗜糖患者買來的點心,導緻他們一路上不停的喝水,現在隻想找廁所解放膀胱,什麼兩校之間的友好會晤走走過場就行了吧?
可有人不是這麼想的,提前了一年入學的禅院家嫡子頂着那頭騷包漸變金發斜睨他們“喲,這不是去年的喪家犬嗎?屁颠屁颠地跑來丢臉了啊?”
四時奈娜:“我們上一屆不是沒人嗎?”
夏油傑:“對,所以交流會算棄權。舉辦地點一般是上一屆的勝利方。”
五條悟:“原來如此,那這豈不是我們唯一一次坐巴士了?”
家入硝子:“謝天謝地,我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四時奈娜:“附議!留研磨一個在宿舍有點小擔心呐~”
被狠狠無視的禅院直哉怒從心起,首先對認識的人發難“哈啊,口氣很大嘛五條君!别被打臉了!我們的父輩可都盯着這場……”
“婆婆媽媽的說夠沒有,你靠舌頭打架的嗎?”五條悟不耐煩地打斷他,眼見着對面的臉色漲成豬肝一樣,奈娜暗自咂舌,卻不小心和那雙吊梢眼對上。他的表情一下子玩味起來,像打量什麼貨品似的睥睨她。
“呵呵,聽說東京校有個鄉下來的雜魚,還是個女人?以為當上五條家的狗就萬事無憂了嗎?與其被咒靈吃掉不如進禅院家當個側室吧!可别不識擡舉,隻要你能生下個兒子……”
“轟!——”
原本面對面站成兩列的隊伍頓時如鳥獸散,禅院直哉站着的位置竄出一條巨型沙丘蠕蟲,煙塵鬥亂,如果他慢上半拍估計就會被驟然出現的咒靈啃掉半邊身子。他驚疑不定地看向對面,年輕的咒靈操使甚至沒從褲兜裡掏出雙手,僅僅睜開一隻眼回望,周身淩人的氣勢絲毫不比五條悟遜色。
同為禦三家,和他分庭抗禮的五條悟就算了,這個據說是民間出身的夏油傑居然也如此強勢?禅院直哉啞然。
五條悟唯恐天下不亂地大笑,一手搭上好友的肩膀“好樣的傑,這招、這時機深得我心!”
“你們在做什麼?!我就沒看緊一會!”夜蛾正道的聲音忽如驚雷炸響,他和京都校長樂岩寺嘉伸一前一後地出現,夜蛾黑着臉環顧亂糟糟的庭前,最後将目光落在泰然收回咒靈的夏油傑身上——要說問題兒童的搗亂他已經司空見慣,但當着衆人的面對禦三家的人出手又是不同性質。
“唉呀,學生不聽管教可不行。” 樂岩寺校長捋着白須說到,語氣不無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