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走到了排球場附近,教練的吆喝、學生們跑步的呐喊震耳欲聾,他們默契地在樹蔭下駐足旁觀。排球部的成員們都穿着黑色的T恤,奈娜在一衆富有特色的發型裡尋找着研磨标志性的妹妹頭,直到他們整齊劃一地跑過許久才出現一個精疲力竭的身影。
研磨看起來像快要渴死的魚,奈娜默默地為他劃十字。夏油傑則單手把易拉罐壓縮成扁扁的一條扔進垃圾桶裡“看上去确實很幹淨。”他是指他們身上的咒力都維持在正常水平裡。
“我也沒聽到咒靈的心聲”奈娜說“果然,詛咒師蟄伏起來了嗎?”
她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一道刺耳的聲音:“慢死了!一年級的,拖拖拉拉的沒吃飯嗎?!”終點處一個高挑的身影矗立着,他剃了鬓角,眼睛半眯的模樣有些兇惡,聽周圍人對他的稱呼似乎是三年級的學長。
“好啦,大澤!對後輩寬容些嘛!”一個精壯的肌肉男拍了拍大澤的肩膀,他寬的像一堵山,五官卻柔和富有頓感,不看整體的話甚至會以為他隻是個宅男。
“教練好!”少年們齊齊喊道。
沒有咒力殘穢,奈娜眯起眼确定,卻聽到身旁的人不緊不慢地說“試一試便知道了。”
“你要怎麼做?加入他們嗎?”她看着夏油雙手插兜慢悠悠走着,劉海被風掃到耳際,他說“我去踢館就好。”
奈娜腦内自動補齊了诠釋:踢館,常見于武鬥館挑釁行為,東家輸給踢館人的話就要把招牌摘下來送他。特級咒術師要去普通人之中打排球的話,大概是對面混進了一隻哥斯拉的程度吧。她沉默一會,聲調平平地說“有時候悟承擔了太多罵名,導緻我常常會忘記你和他彼此彼此呢~”
硝子說的對,本質上都是臭屁又惡劣的DK罷了。
“放心,我不會欺負弱者的。”夏油傑微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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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高大的丸子頭主攻手來踢館之前,孤爪研磨以為今天已經是足夠倒黴的一天了。好久不見的友人與他心生嫌隙,常規的熱身跑步也被三年級的挑刺,待會還要負責清場打掃工作。
好累,他耷拉着肩膀。和他同級的山本猛虎倒是人如其名,時時刻刻都生猛如虎,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把腎上激素當飯吃。自稱是夏油傑的男生旁若無人地走進排球館并表示要和他們之中最強的人比賽時,山本猛虎第一個沖了上去。
然後他一怒之下隻是怒了一下,畢竟仰頭看着人家放狠話也太奇怪了。夏油傑客氣地詢問他願不願意跟他1V1,并向友情借給他運動服的黑尾鐵朗禮貌道謝。
“排球怎麼1V1啊?”黑尾鐵朗幹笑着替後輩解圍,抱着惜才之心,他還是硬着頭皮跟他搭話“你有基礎嗎?主攻手還是副攻?”
“沒有,非要說的話是主攻吧。”仔細一看還打耳擴了,黑尾在心底咋舌,他可沒見過這号人物,轉學生?還沒來得及将排球規則好好掰清楚告訴夏油傑,三年級的前輩們劃水回來聽到這個消息立刻炸了。
“來踢館的?好,我樂意奉陪!”大澤陶之助雙手環胸冷笑着說。他有着多年的排球經驗加成,爹媽還給了他一米八的身高,在以防守著稱的音駒隊内稱得上王牌。這樣的他怎麼可能輸給徒有個頭的外行人?教練不在,大澤無視了隊友的勸誡向夏油傑抛去個排球。
“發球會吧?讓你先發。就比接球,球落地者輸,三球定勝負!”他摩拳擦掌地走上後場。
夏油傑颠了颠排球,又像打籃球一樣拍拍确認了手感,兩手抵住球舉在胸前,無謂地說“行啊,你輸了的話,我有點事要問你。”說罷也沒有留給對手放狠話的時間,依照黑尾鐵朗臨時給他示範的一招兩式将球高高抛起——
好像有點太高了,沒控制好力氣的夏油微微一哂,在球回落到合适區間之前還頗有餘裕地掃了眼對面和周圍一圈的人,他們全都目不轉睛地盯着球,有幾個人訝然地張大嘴。
然後跳躍,利落的揮臂——高速旋轉的球幾乎無法被肉眼捕捉到,包括大澤在内的衆人隻見一道迅捷如風的身影彈至半空,穿着白襯衫的少年如同矛隼捕食般顯露出兇猛氣勢,轟鳴乍響,球已在毫秒間越過對手砸在界内,怪力把球擠壓成餅狀後高高彈起,落在牆面和地上發出砰砰的回彈音。
場面一時鴉雀無聲,充當臨時裁判的黑尾回神似的吹哨,昭示着這一分的得者。那高的離譜的抛球是為了拉長戰線動搖對手嗎?但這對不熟悉球的夏油來說是把雙刃劍啊?而且以他的實力根本無需迂回作戰了,正常發也照樣碾壓。
所以隻是抛高了球?大澤如夢初醒般直瞪瞪看着夏油傑。他承認一開始讓他先發球有探一探他虛實的念頭,卻沒想到夏油傑一上來就給了他下馬威。
“喂!扮豬吃老虎有什麼意思啊!”他反倒怒氣沖沖地叫嚷。
“你想提前認輸也沒問題。”他身上的咒力波動變活躍了,夏油傑不動聲色地掃過。
清脆又響亮的掌聲倏爾從人群外圍傳來,學生們自動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也打斷了兩人的較量。健壯的青年教練拍着手走到場地中間,他笑容滿面地說“太棒了!同學,加入我們吧!登頂全國大賽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