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跟着穆貴春身後來到了一樓,七拐八扭走到了整層的最裡面。
推開沉重的木門後,竟是一個狹隘的屋子,而非村長口中所說的小花園。
屋子本就不大,唯一一扇窗子正對着一堵土牆,顯得空間更是有些壓抑。
此間和樓上的裝修風格迥異。桌椅高大笨重,黑漆滑亮。椅子上面還鋪了柔軟的獸毛墊子,充滿了野性,看起來像是新購置的家具。
竹地闆卻顯然年份已久,有些地方由于日久失修已經開裂,踩着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臘月天寒,花園都是些枯草,屋裡暖和,貴客們還是在屋内歇息。我去端些茶水來,各位請坐。”待他們都進了屋子,穆貴春很快轉身離開了,并随手關上了屋門。
出于樓上的經驗,白子原自己沒有坐下的意思,還伸手攔下了想要一屁股坐到桌前的向天歌。
“既然主人還未回來,站着吧。”
向天歌撓了撓頭,心裡覺得有幾分奇怪,但還是選擇聽了團長的話。
衆人大概站着等了有十分鐘,還不見穆貴春回來,似乎是把他們忘在這裡了。
“好家夥,這是現采茶葉去了?”向天歌有點不耐煩,向前一步去拽門把手,“浪費我們時間呢?我去看看。”
随着他的動作,門鎖處傳來“咔哒咔哒”聲,屋門分毫不動。
“卧槽,我們被這小子鎖在屋裡了!?”
白嬌面露恐懼地攥緊衣角:“他、他為什麼關我們?不會吃了他們一頓飯,就要集中殺了我們吧?”
金恩琪抱怨道:“肯定是張老師在飯桌上沒有吃那個雞頭,觸犯了當地的禁忌。還有那個王超,吃飯狼吞虎咽的,半點禮儀都沒有!”
張齊明一愣,有些懊悔地砸吧砸吧嘴,唇齒間餘留着肉香勾起了胃裡的饞蟲。村長家裡的飯真的很美味,他還沒吃夠呢。剛剛那個雞頭,早知道帶走細細品味好了。
“團長,您一定有辦法的吧?”白嬌知道指望不上他們幾個,期冀的目光投向站在角落裡的白子原,期期艾艾地想要湊過去,“我、我過來幫您!”
她知道自己找的理由有些拙劣,但隻有站在白團長附近,她才有些許的安全感。
誰料,在她距離白子原隻有半米時,突然腳下隐隐有輕微的破裂聲響起。
就在一霎那,白嬌剛踏上的那塊地闆忽然凹陷下去,露出了一個漆黑一片的窟窿!
白嬌嘴巴裡的驚呼還未出口,就被大步邁過來的白子原死死抓住了手腕。
地闆的裂紋急速擴散開,連帶着白子原腳下的地方也“咔嚓”碎裂。兩人眼見得雙雙向下墜落,還是白子原反應極快地單手扒住了地闆的邊沿,好在窟窿沒有再次擴大,這才暫時穩住了身形。
“團長挺住,我拉你們上來!”
向天歌急吼吼地跑過來,要去拽白子原的手,卻被他阻止。
“先讓白嬌上去。你讓開一點。一會兒我會推她上去。你接穩她。”
金恩琪忍不住質疑:“怎麼可能?你一條胳膊根本不能把一個人舉起來。更何況,白嬌還這麼胖。”
白嬌氣鼓鼓:“我才不胖!是你瘦得跟竹竿一樣!”
向天歌也很疑惑:“團長……”
單手拖着一個人完整的重量着實非常困難,白子原不得不要緊後槽牙,才能勉強拽緊白嬌,聽見他們在那兒愚笨地扯皮,語速也不由地暴躁起來。
“别廢話了!快閃開!”
向天歌被這麼一兇,趕緊識趣地往後縮了半步。而在身形後撤的那一刻,他見白子原竟然松開了扣在斷層地闆上的手!
“大佬!小白嬌!”
“啊!!”
白嬌頓時感受到自由落體式的失重,心髒像被死神攥緊,瞬間就被下方的黑暗所吞噬掉了下半身。
風呼呼刮過,伴随有沙礫撲面而來。下面到底是什麼?地獄的深淵還是毒蛇的巨口?
她不敢想象,忍不住緊閉上了眼睛。
然而,沒有意料中重重跌落的疼痛,一股力量自下而上支撐住了她的腰背,強行阻止了她的下墜,硬生生将她又彈射了出去!
就在白嬌驚訝睜眼的時刻,她的眼前已經一片光明,而自己竟剛好徑直撲向坍塌處旁的向天歌。
向天歌還正在傻愣愣地伸手等着接她,直接被她壓了個屁股蹲兒。
“我去,尾巴骨,尾巴骨要斷了!”向天歌摔了個結結實實,痛得整張臉都縮在了一起。
白嬌坐在他身上毫發無傷,一時感到錯愕不已,仿佛剛剛的險象環生都是錯覺。
可是團長确實不見了。
“那剛剛……是什麼啊?”樂清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很害怕地問道,“哪裡冒出了一根好大好粗的黑棍子,怎麼唰一下出現,唰一下又沒了?”
白嬌喃喃道:“我也不知道。難道那是……團長的武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