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這都睡了多久了?還能醒過來嗎?”謝夫人拿着帕子抽泣道。
林周紮針紮的也是滿頭大汗,這謝言知剛才還是好好的,怎麼一眨眼功夫,就變得如此孱弱。還有他的肺腑怎麼會傷這麼重。
按理說,肺腑傷成這般模樣的,是回不來上京的,早該死在回上京的路上。
林周紮完這最後一針,扶起謝言知嘔出最後的淤血。
“夫人放心,有我在子瑜不會出事的。”
“他肺腑的淤血已經清了,不會有事了。”
林周緩緩把謝言知放平在床上,拱手行禮道,“我去給子瑜煎藥,夫人可以先守着子瑜。”
“嗯。”
林周走後,謝夫人依偎在謝大人身上,“我們的子瑜到底是得罪了什麼,為什麼要遭這樣的罪。”
謝大人看着臉色發白的兒子,也是心疼,“相信林周,子瑜會好的。”
林周煎藥回來,謝言知嘴邊的血已經被謝夫人擦拭幹淨。他把藥呈上去,謝夫人一勺一勺舀着喂他。
“林周,你和我說個實話,子瑜到底是怎麼回事?”
作為謝言知的發小和主治大夫,林周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腦海忽然閃過一道什麼,他抿了抿唇,還是把手伸進衣領,掏出來一個巴掌大的本子——正是謝言知前幾日用的那個。
“不知道夫人是否聽說過昆侖山?”
“昆侖山”,林周看到謝夫人手一頓,接着若無其事地喂藥,搖搖頭道,“我身子不好常在這謝府中養傷,甚少出遠門,自然是不知這昆侖山。”
“那藥人呢?”林周眼一橫,鋒利的目光剜在謝夫人發抖的手上。
謝夫人手僅僅顫抖幾下,似乎那幾下顫抖不曾存在一樣,很快謝夫人道,“難道子瑜的病和這兩樣東西有關。”
林周點點頭,把本子遞過去,“夫人請看上面的圖。”
謝夫人掀開的那頁正是昆侖山迷陣的那頁,迷陣周圍皆是白骨森森。
而迷陣的霧中閃過一道衣角,有一個綠色的東西浮在半空。
謝夫人匆匆看上兩眼,合上,“你是說子瑜的病和這有關?”
林周沉下臉色叙述道,“子瑜八歲走丢那年也是在昆侖山,夫人,您也是自那時起拜佛的,不是嗎?”
“林周。”謝夫人畢竟是皇親國戚,這一聲呵斥,威壓撲面而來,“你敢造次?!”
林周拱着手跪下,“請夫人贖罪,我這也是為了子瑜好。子瑜醒來後便嚷嚷着要去昆侖山,為此他性情大變,您作為母親的也是看在眼裡。如今子瑜肺腑的淤血雖然除盡了,可是他肝氣還是郁結。如果不找到病因,也是治标不治本。”
“夫人,昆侖山的那個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林周望過去,謝夫人陡然間變了臉色。她神情變幻莫測,臉色也是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據說昆侖山乃妖山,它山底下的錦州城中的百姓,是在一夜之間變成藥人的,他們是互相殘殺緻死,他們死前還活生生燒死過一個姑娘。”
“這些事真的發生過嗎?”
“林周你多嘴了。”
……
“現在就想死的話,我不介結果了你。”祝爻目光狠辣,哼笑一聲,冰涼的刀身如同蛇一樣一點點纏上他,徹骨的寒涼讓他難以動彈。
謝言知猛抽一口氣,着急後退,遠離那把匕首,然而,祝爻卻步步緊逼,謝言知退一步,下一瞬,祝爻就追趕上來,讓他連個喘息的功夫都沒有。
謝言知真是怕了祝爻了,“你把它們拿走,我不要見到它。”
“不過是把匕首,能吓成這個樣子?”祝爻輕笑一聲,雪白的瞳仁懷染上笑意,頭上的步搖亂竄。
祝爻眯了眯眼,“别動啊,我還沒把你治好呢?”
謝言知從尾骨處升起一陣刺骨的寒涼,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祝爻,嘴唇直打哆嗦,“你要做什麼?”
他有種預感,眼前的祝爻非那時的祝爻,她對他是抱有殺意的,因為祝爻很厭惡人類。可那個祝爻即使對他心存殺意也克制的很好,不像眼前這位對他的殺意絲毫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