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謝言知是怎麼得來了。
“謝公子。”
謝言知聞言轉過身,他身形一躍,跳下馬車,朝他們走來,“六公主的傷拖的太久,傷口想必已經化膿,我的藥可能對她作用不大了,我們必須先回去找禦醫為她醫治。”
“公主不會有事吧。”秋丹神色慌張地去看祝爻,哭聲道,“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公主也不會這樣,謝公子我求求你救救公主吧。”
“先上車,你再這麼哭下去你家公主真要沒命了。”
秋丹立刻噤聲,忙不疊地扶着祝爻上馬車。車簾被掀起,謝言知遞給秋丹一瓶藥和一個水囊,“這藥可暫時保她性命,先喂她吃下吧。”
謝言知上了馬車,揮動手中的鞭子調轉馬頭。馬車颠簸,搖搖晃晃地在林間行駛,謝言知忽然問,“你們來的路上遇到張宗了嗎?”
過了一會兒,車内傳來聲音,“嗯。遇到了。”
“從頭到尾給我說一下,我救你們可不是白救的。”謝言知嗤笑一聲,他張揚的臉上變得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好好說,要多詳細有多詳細。知道了嗎?”
“是。”
祝爻把秋丹從野獸口中救出,主仆二人沒跑多遠,就因為祝爻腳上的血腥氣吸引了林間不少吃人的野獸,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野獸隻是遠遠地看着她們,沒有一個敢上前的。
不久後,一隻箭射來,射死了它們其中的一員。同伴死了,顯然激怒了它們,它們徹底狂躁起來要攻擊祝爻。
混亂中,射箭的那人也被野獸掀翻下馬,成為野獸口中的盤中餐。危機時刻,是祝爻帶着他們找到林間的設置的機關陷阱,才勉強逃過一名。然而等他們擺脫困境,那人有十分沒骨氣地逃之夭夭的。就是因為祝爻的身份。
祝爻的身份是前朝公主之女,她母親生了她後就撒手人寰了。皇帝本來就不待見他娘,他娘生前連個位分都沒有,死後更是一張草席裹身。她生下後皇帝給她安排了個奶娘就這麼扔冷宮去了不管不問,要不是這次圍獵,宮中适齡男女必須去,她可能大半輩子也别想出皇宮半步。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恨祝爻,沒娘疼沒爹要,她還天生癡傻,人已十八心智卻不過八歲稚童。
“……林中機關她是怎麼知道的?”
“公主她……”
“行了你不用給她找借口,待會兒回去記得你不知道,有什麼錯先推給那個張宗再說,懂嗎?”
“懂,謝謝公子。”
謝言知壓下眼底的陰翳,心口處一陣苦澀。
*
“劉太醫我家公主怎麼樣了?”秋丹看着祝爻的傷口,擔憂地問道。
“還好沒傷到筋骨,把腐肉刮下上上藥很快就好了。”劉太醫皺着眉問她,“六公主這又是跑哪裡了,不會有去爬樹了吧。”
秋丹剛想說話,外面的咳嗽聲忽然打斷了,“劉太醫,陛下讓我來問問,六公主怎麼了?”
“謝公子,您怎麼來了,哦,是來問公主的情況的。公主無礙。”
“行,我去複命。”
“秋丹,過來按着點,别讓她亂動。”
劉太醫突然嚴肅起來,“割腐肉的時候别讓她咬傷舌頭,讓她咬緊棍子。”
祝爻在冷宮生病的時候秋丹來太醫院找人,每次來的都是他,一來二去的幾個人就熟悉了。
祝爻心智雖然不高,但性情卻是個活潑好動的,冷宮的花花草草和樹哪個沒被她糟踐過,她受的傷,大大小小加起來,早就數不清了。
給祝爻治病,劉太醫可太有經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