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刑前,我會帶走你。在此之前,你就是月清瑤。”
囑咐完,唐皎又戴上了面巾,欲要轉身離去。恰是此時,夜笙對着她跪下,行着生疏的禮儀。
“唐大人,我活與不活不重要,樓主不能死。我知道大人和樓主關系匪淺,定不會白白看着樓主以身犯險。”
“我今夜沒有見過唐大人,請大人放心。”
唐皎手一僵,她拖着沉重的步伐離去,輕聲承諾着:“我不會讓你死,我會将你活着帶到她身邊...”
夜又恢複了甯靜,唐皎一夜未眠。
次日清早,天邊泛起一道紫光,唐皎告病,未去六扇門,轉去城門等一個必然會出現的女人。她站在暗處,看着人來人往,直至一襲赤衣出現。
阮清溥神色凝重,早在進城前就聽到“月清瑤落網”的訊息。沒走幾步,隻覺有人跟着自己。心照不宣地,她二人一同停步,阮清溥轉身,隔着人流和唐皎對望。她們沒有彙合,又一同沉默地向唐皎住宅走去。
推開房門,有人從身後攬住了自己的腰,阮清溥沒有掙開她,她疲憊地問到。
“為什麼夜笙被抓,會冠我的名?”
“吳勇立功心切,是我的錯,前些日子總去彩織閣...”
阮清溥心軟了下來,她氣若遊絲地歎着氣,“此事與你無關,莫要自責。唐皎,六扇門牢獄在哪裡,”
“清清,我會為你帶出她,但需等幾日。我已向總領攬了審訊的活,屆時做些手腳,她會安然無恙...”
“唐皎,你說過,不喜歡我瞞着你。這件事,我不想你插手,我會親自帶出她。六扇門是什麼地方,等幾天?夜笙還能活着回來?”
話說出口,又覺得重了,阮清溥心口一陣絞痛,她聲音沙啞,“唐皎,我沒有怪你。隻是我不該連累她,她是我血雨樓的丫頭,不該因我受牽連。”
唐皎攬着自己的手慢慢松開,她無力靠在阮清溥肩頭,“清清,信我一次。我會救出她,也會解決你身上的麻煩。自此,我們...”永遠在一起。
沒有人再能将你從我身邊帶走了。
“兩日,就兩日。兩日後,若我沒能将她帶到你身邊,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攔。”
阮清溥閉上了眼,久久沒有開口。
六扇門。
司徒沙背着手站在明鏡高懸四字下,吳勇跪在他身後,谄媚的說着:“舅舅,這次我抓住月清瑤,唐皎的位置,是不是能讓給我了。”
話音剛落,柳轼風塵仆仆走進大堂,畢恭畢敬向司徒沙行了一禮,“參見統領。”
司徒沙默不作聲地轉身,右臉落着一道傷疤,随着時間的推移已淡了不少。他的視線放在柳轼身上,若無其事道:“唐皎生了什麼病?嚴重嗎?我友人是京都有名的郎中,可幫她療傷。”
“小風寒罷了,屬下前來,是有要事禀告統領。”
“哦?何事啊?”
司徒沙忽視跪在地上的吳勇,抽了一張椅子坐着。柳轼餘光瞥了眼吳勇,三思後沉聲道:“牢房中的月清瑤為假,一切不過唐皎的計謀。”
吳勇一聽頓時不樂意了,他直起身子沖柳轼回怼:“柳門主慎言!畫像是唐皎親手畫的,柳門主難不成是怕我高升影響了唐皎的職務。也不怪柳門主,唐皎無能,逮捕月清瑤逮捕了一年也沒結果。”
“閉嘴。”
司徒沙吐出兩個字,吳勇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着貶低唐皎的話,卻也收斂了幾分。柳轼無視吳勇,繼續禀告。
“不知總領可看過寒州通緝畫像,那張畫像上的人才是真的月清瑤。奈何對方輕功了得,唐皎未能直接在寒州逮捕她。不過,牢房中的人,和那賊的關系不一般。唐皎故意畫出此人畫像,就是為了引出幕後真兇。”
柳轼邊說邊觀察着司徒沙的反應,對方仍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像是一早就看出牢房中的女人有問題。
“我怎麼聽說,真正和那賊關系非同一般的,是唐皎呢。”
司徒沙擡眸,将柳轼的反應盡收眼底。男人未露出破綻,甚至笑着打趣:“我那徒兒的确和這賊關系非同一般,她二人自來水火不容,人盡皆知。”
“柳轼,唐皎是好苗子,東廠祁瑱有意栽培她。隻要唐皎能将月清瑤成功逮捕,她,可入東廠。”
吳勇瞪大了眼,久久未從司徒沙的話裡反應過來。六扇門可調遣普通衙門,東廠又可調遣六扇門,而天子,則直接任用東廠。與六扇門不同,東廠之人,有自己的官職。
“總領放心,唐皎向來黑白分明,這一回,也不會有變故。”
柳轼向司徒沙請示過後徑直退下。待他走後,不等司徒沙發話,吳勇自顧自起身,不滿吵吵,“舅舅,唐皎憑什麼?她一介女流,聖上怎麼可能準她入東廠?舅舅,不如就将這假的當成真的,舉薦舉薦我?”
茶盞砸在吳勇額頭,司徒沙動怒,有意讓他長教訓。吳勇額頭被打破,血混進茶水裡,男人吓得腿發軟,連忙跪下。
“混賬!你哪時候也能有唐皎的腦子,才不會被她當槍使!你可知,要是這假的被東廠察覺,你遲早滾出六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