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門外傳來敲門聲，李老師擔心地推開門，注意到向淺身上的水漬，貼心地拿外套披上。

“我知道你是從外面的世界來的，也知道你的真名不叫楊子璇，但你别怕，我會保護你的。”

注意到灼人的視線，向淺擡起頭看到鏡中張牙舞爪的女鬼仿佛生氣了，血液破肚而出，填滿了整個鏡子，試圖打破卻又無能為力。

鈴聲響起，鏡子裡的血水消失，向淺收回視線，将外套還給李老師：“下節課就要開始了，老師，晚上再見。”

李老師目送向淺離去，嘴角的口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一地，這麼美味的女孩，已經有很久沒吃過了。

聽到鏡子裡傳來的啪嗒聲，他一拳揮向鏡子，将鏡子打成了碎片：“這是我的獵物，你要是敢偷偷藏起來，我就把你扔到火葬場去。”

李老師離去後，衛生間碎了一地的鏡子才慢慢地互相靠近，将鏡身拼起來，坐在窗台上向下望。

樓下是擁擠的學生，高三一班的學生正匆忙地趕往操場上體育課，體育老師穿着運動服，語氣嚴肅冷漠：“同學們，鑒于大家在課前熱身時經常掉隊，逃跑，為了修正這一不良風氣，我會對跑在最後的人進行懲罰。”

随着體育老師的鳴槍聲響起，全班學生不敢大意，紛紛開始跑，有一名學生跑得較慢，落到了最後。

“砰”

毫無預兆地，那名學生沒來得及掙紮，就倒在了地上，流出的血順着絲線爬上了月亮，為皎潔的月亮添上了一抹紅妝。

看到落後的下場，其他人不敢耽擱。

一個同學太着急，右腿踩在了垃圾桶裡，怎麼也拉不出來，小腿高的垃圾桶費力地吞，那同學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腳被吃掉，然後是腿，其次是胳膊，最後是腦子，吃完後，垃圾桶打了個嗝，身體脹大了一圈，轉動腦袋等下一個倒黴蛋。

操場上時不時傳來體育老師的槍聲和垃圾桶吃飯的聲音，活着的人更加艱難，甚至，他們的能見度在降低，為了活命，拉過前面的人擋在自己身後，也有不要命地跑着跑到操場外面被圍欄紮穿的，被分成兩截了還在往學校外面爬。

向淺回憶線路，終于在體育老師扣動扳機前跑完了兩圈，在她身後，是橫七豎八的屍體，一根根絲線連接着屍體和月亮，漸漸将月亮也染成了紅色，濃稠的夜色和慘紅的月亮，将操場圍堵得越來越逼仄。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聲音逐漸急促，籃球從框裡跑出來，歡快地跳動着。

羽毛球密密麻麻的網格裡卡着發臭的肉，乒乓球在球案上滾來滾去。

“下面，由同學們選體育器材，沒有選擇的，老師陪你玩。”體育老師貼心地說道。

有了剛才被追擊的經曆，同學們不敢大意，都謹慎地看着擺在面前的體育器材。

“我選雙杠。”雙杠一米多高，既不淌着血，也不卡着肉，看起來最安全。

在體育老師和善的微笑下，一名乘客将顫抖的雙手放上去，雙杠的距離瞬間拉大，将他活生生撕成了兩半，又彈回來，将歪着縫的眼睛和嘴拼到一起。

看着成果，雙杠極不滿意地再一次彈開，拼好，十幾次之後，完整拼好才停下來，将人卷到雙杠上旋轉，直到人的血肉被甩出去，隻剩下一層濕的皮，緊貼着雙杠，才徹底安靜下來，散發着肉白色的光澤。

體育老師皺眉看着雙杠上挂的兩層皮：“陳奇志同學，早退，0分。”

夜風襲來，将雙杠上腥臭的血氣擴散至整個操場，血色的霧氣越來越濃重，惡心感再次襲來，向淺跑到籃球架下幹嘔，低頭卻看到一顆腦袋滾到架子下正對着她的臉。

向淺默默收回手，越看地上那顆頭越覺得惡心，氣得一腳踢開了那顆醜陋的頭。

體育老師皺起眉：“楊子璇同學，你選的是籃球，不是足球，請注意素質。”

踢出去的頭落在樹上，沾了一頭的葉子後跑了回來，和另外9個頭疊起來，直到視線和向淺持平，才開口：“和我打球，要是輸了就把你這顆頭留在這裡。”

向淺：“我要是不打呢。”

“楊同學，隻有拿到一百分才可以下課，不打球，你隻能拿0分。”體育老師出現的籃球場上，撫摸着光秃秃的腦袋說着。

“我打赢他們，就能拿到一百分，是嗎？”

體育老師點點頭：“當然了。”

向淺看着血淋淋的人頭，有點嫌棄：“有手套嗎？”

“沒有。”體育老師拿着記分牌站在中間，藍色代表向淺，紅色代表人頭。

向淺和一堆頭拼成的“人”各占一邊，哨聲響起，籃球騰空，向淺上前奪球，卻被靈活避過，飛似的往她籃筐那邊跑。

向淺驚覺情勢不對，趕緊防守，最上面的腦袋不屑道：“上一個人也和你一樣，隻知道防守，現在，他在這裡。”

向淺順着視線望去，最下面的一顆腦袋麻木遲鈍，因為承擔的重量太多，脖子都磨出血泡了，還在努力往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