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
向淺冷靜下來,思索殺死蘿蔔的辦法。
林月看着向淺,突然笑了,跪坐在她面前,将頭放在她的手上:“如果有來世,我想早點遇見你。”
如果有人肯教一教她,勸一勸她,她絕不會把自己最美好的年歲浪費在糟糕的家庭和虛僞的愛情上。
伴随着林月的淚水一起落下的,是她破碎的身體。
像被石頭打碎的玻璃,碎成一片一片的不規則形狀,落在向淺的手裡,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刀。
蹦
絲線被掙斷,蘿蔔從地上爬起來,直奔向淺的腦子。
向淺擦了擦眼淚,目光堅決,握緊手中的利刃,借助蘿蔔的根須,不斷攀登,跳到蘿蔔的肩膀,對着跳動的心髒就是一刀。
撲通撲通
跳動的心髒漸漸失去了活力,散發出腐爛的味道,蘿蔔瞬間縮小,渾身是血的李老師躺在了操場跑道上,雙眼睜大,依然不甘心。
失去了着力點,向淺從三米高的空中掉落下來。
鮮血從她嘴裡噴湧而出,她費力地擡起胳膊,擦掉血迹,看着天空中晴朗潔白的月光,照耀着他們,卻再也照不到一個叫林月的女孩。
手中早已沒有那把刀,向淺爬到李老師屍體旁,他的胸口有一個大洞,裡面有一張車票,卻沒有一把刀。
“林月去哪了?”
夏蝴蝶扶住向淺:“她應該變成了一次性道具,用完就消失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車票。”
李老師的胸口深處,躺着一張小小的玉質卡片,鮮血愣是沒有沾到一點邊,發出淡淡的光芒。
夏蝴蝶拿出自己的錘子,砸開李老師的胸口,伸手去拿,卻拿了個空。
曹南拿鈎子勾走車票,得意不已:“多謝你們幫忙當苦力了。”
向淺擦了擦眼淚,諷刺地笑了,他們費盡千辛萬苦,犧牲了一個又一個人的性命,卻為他人做了嫁妝。
向淺拿着手中的石頭,猛沖過去,砸在曹南頭上。
曹南得意之際,早以為向淺兩人已經耗盡了力氣,哪裡想到這一刻的向淺心中正憋着一團火無處發洩。
咚咚咚
操場裡響起砸人聲音,一下又一下,聽得人頭皮發麻。
見證了這場戰鬥的小鬼們紛紛遠離,籃球場上的幾顆頭顱緊緊靠在一起,生怕惹了這個女殺神。
“子璇,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夏蝴蝶也杵向淺現在的樣子,但怕她清醒過來後悔,匆忙喊道。
全神貫注砸人的女孩并沒有聽到,直到夏蝴蝶重複了好幾次才停下。
向淺:“死了這麼多人,還缺他一個嗎?”
夏蝴蝶:“不一樣,那些是站點世界的怪物,我們是人。”
向淺:“人?可我怎麼覺得,他比怪物更像怪物。”
向淺的狀态實在不對,看着平靜,但感覺随時會殺人。
向淺沒注意到,李老師身上的血絲緩緩向她爬來,尋找新的宿主。
一條細線緩緩蔓延,這麼多年,它終于碰到有腦子又強悍的宿主了,正巧她情緒又不穩,真是寄生的好時候。
向淺繼續擡起手,但眼睛卻被晃了一下,向淺望去,一個小鏡子默默躺在草坪上,在月光照射下發出淡淡的光。
向淺走過去,撿起小鏡子,正面是碎裂的鏡片,反面是一個女孩的拼圖,正是林月。
向淺收好鏡子,眼中的瘋狂收斂了一些,拿回曹南手中的車票扔給夏蝴蝶,起身朝教學樓走了。
夏蝴蝶趕緊跟上去,生怕向淺再出事情。
一條緩慢爬行的紅線立起小小的身體,遙望着向淺離開,趕緊追過去,它的完美宿主啊,怎麼就這麼走了。
它跑着跑着,突然被絆了一下,是曹南。
頭部受了重擊,渙散的目光看到紅色絲線,想逃卻逃不掉。
紅色絲線怒了,它都沒嫌棄曹南陰暗無能,曹南竟敢嫌棄它。
它嗖地一下,鑽進了曹南受傷的位置,先出了站點世界,再去找它的完美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