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樓下的時候,就看見陸先生沒有等秘書來打開車門,直接挎着大步從車上下來了,秘書急忙快走幾步跟上他的步伐。
陸百川行色匆匆,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上了電梯,舒易立馬跟着上了電梯,他在旁邊小聲地問了一句。
“陸先生,今天你怎麼過來了?”
陸百川像是回過神來,緩緩吐出兩個字,似乎是并不想和他過多交談,“有事。”
舒易察覺到氣氛有些尴尬,識趣地閉上嘴。
電梯門打開,他看見陸先生反而整理了一下衣服,放慢了步子,看起來悠閑自得,再沒有樓下那個着急的樣子。
他跟在身後一步的距離,兩個人走進包廂的瞬間,立馬安靜了下來。
陸先生站在門口沒有動,他也就跟在身後頓足,過了一會兒,他才注意到陸先生好像在找什麼人。
“陸先生,您來這邊入坐!”林導的眼尾的笑容都多了幾條皺紋,他贊賞地看了一眼舒易,陸先生果然看重舒易,還得是舒易的面子大才能叫來陸先生。
陸百川目光停在一處,呼吸都停了片刻。
那雙疏離冷漠的眼睛多了些溫度,薄唇微微抿起,他想要說話,卻覺得好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完整的,鮮活的李迎無就站在他面前。
他耳邊響起陣陣轟鳴聲,目光就這麼釘死在李迎無身上,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李迎無沒有管包廂中冷到冰點的氣氛,優哉遊哉地擦肩從他身邊走過。
陸百川不動聲色地移回目光,又恢複成那副清貴淡漠的樣子,他給了秘書一個眼神,然後轉身走了。
秘書意會,留下來善後,“林導,您坐。”
大家被這一通鬧得有些不明所以,有幾個心細的,敏銳地發現舒易臉上表情好像不太好看。
誰不知道舒易和那個男人長得那麼相似?陸先生走進來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有錢人就是玩的花啊。
李迎無走出來喘了一口氣,瞧瞧陸百川看他那樣,就跟把眼睛都要黏在他身上了一樣,說不定下一秒就要情難自抑地擁過來了,他可以不想被人吃瓜圍觀。
陸百川不要臉,他還是要的。
他走到一個落地窗面前停下來,位于九樓的位置,這裡可以一覽無遺城市的風景。
走出房間的那一刻,陸百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久居高位的穩重自持瞬間消失,就像是年少時,兩個心懷赤誠的少年,激動地相擁。
他三步并做兩步跑過去,将李迎無緊緊地按進懷裡,他多麼想要就這麼将他揉碎在懷裡,和他永遠也不分開。
李迎無在他看不懂的角度,冷漠地審視着他的動作,微微閉上眼睛深深呼吸,緩慢地伸出手回應他這個擁抱。
“抱夠了嗎?”
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都是三十歲的人了。
“對不起。”陸百川再也裝不住臉上的淡漠,眼眶有些濕潤。
李迎無将他推開一些,輕聲開口,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我想你,我好想你,好想你……每一天,每一天都是……”
陸百川阖上眼睛,雙手捧起他的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心口,嘴唇微微顫抖,他緊緊地握住對面的人的手腕,像是怕下一秒面前的人就被風吹走了似的。
“嗯。”
李迎無将他摟進懷裡,潔白細膩的手掌輕輕地安撫着埋在自己脖頸的頭,就像是在給一個大型犬順毛一樣,眼底有些說不清的意味。
“跟我回去。”陸百川不自覺地指尖用力攥住李迎無的手,用力到發白,他和李迎無差不多高,此刻擡起頭就這麼面對面地站着,“你在等我,等我來找你,對嗎。”
李迎無撥了撥陸百川随着跑動落下的幾縷碎發,嗤笑一聲,“是嗎?”
“你明明有機會就這麼直接消失一輩子。”
陸百川不是沒有派人去找過,他知道,李家也在找他,那個女人帶着迎無離開之後,就像是在世界徹底消失了一樣。
“你主動來招惹我的,迎無……你跑不掉了。”
陸百川臉上的表情消失了,他埋着頭肩膀聳了聳,随着最後一個字落下,他伸出手與李迎無十指交扣,強勢地将他抵在牆上,另一隻手捏住李迎無的下巴,就要吻上去。
李迎無一個翻身轉身将他按在牆上,手指緊緊地回握住,将自己置于主動的位置,“沒想跑,你着急什麼。”
李迎無扣住他的後腦勺,大力地吻上去,一直到兩個人都失去氧氣,臉色微微泛紅,李迎無退出來,在他嘴唇上咬了咬。
“百川。”
陸百川被他的主動有些怔住,呆呆地看着他,李迎無手指從他眼睛上劃過,摸了摸他的臉頰。
“以後,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李迎無理了理衣領,對着洗手間的鏡子仔細地打量一番,确定沒有什麼異常,才又回到包廂。
他回到位置坐下,就發現氣氛怪怪的,歐晚也不說話了。
“怎麼了?”
歐晚埋着頭吃東西,見到他臉色才緩和了一點,“你剛才去幹什麼了?”
“有點不舒服,我去洗手間了。”
歐晚壓低聲音,“等下少說話,咱們多吃菜就行了。”
李迎無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擡頭就看見大家有些怪異的眼神,目光最後移到舒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