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趴在池邊不住咳嗽,轉頭看着方才救她之人。
男人?!
“啊——嗚嗚......”她忍不住又是一聲尖叫,卻被那人捂住了嘴。
“明珠,怎麼了?”玉清風立刻傳音過來。明珠漲紅着臉,卻說不出話。眼前之人朝她擠眉弄眼,将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下,暗示她不要出聲。
明珠不管,依舊拿眼瞪他。那人像是反應了過來,打了個響指,突然變成了女人的模樣。
她湊到明珠耳邊低聲道:“我放開你,你别叫,也别驚動玉清風。”
明珠猶疑片刻,想來先得讓她松手再說,便點了點頭。
“若不回話,我便過來了。”玉清風的聲音再次傳來。女人已将手拿了下來,明珠趕緊大聲回道:“掌門大人,我沒事兒,方才隻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待玉清風不再說話,明珠打量起眼前之人。她眉目生得俊朗,鼻梁高挺自帶英氣,隻是眼神裡似藏着一股邪氣,再加此刻衣襟微敞,面色因泡了仙池而微微泛紅,倒顯得有一絲......妖魅。
明珠略帶警惕地問:“你到底是男是女?”
那人站起身,傲然露出胸脯四兩:“當然是女人。”
明珠擡頭看了一眼,又低頭看看自己。确實比她貨真價實。
“那你方才怎麼是個男人?現下又變成了女人,我怎麼知道哪個才是真的你?”
女人笑道:“小丫頭,我救了你,你還在這懷疑我。方才那是幻容術,我一時半會兒忘了變回來罷了。”她說完,往後一倒,優哉遊哉浮在了池水之上。
明珠方道:“多謝姐姐方才救命之恩,隻是不知姐姐尊姓大名,是崇吾的弟子嗎?明月台是玉掌門居所,他人不得擅闖,姐姐在此若被發現,恐怕會惱了掌門。”
女人聽她一口一個姐姐地叫着,頓時心花怒放:“小丫頭,嘴還挺甜。你既說這裡不得擅入,那你怎麼在這裡呢?”
明珠道:“是玉掌門吩咐我每日來此沐浴的。”
“什麼?”女人登時站起了身,叉着腰罵道,“好你個玉清風,平日裡巴巴兒空着仙音池不讓老娘用,結果倒讓别人每天來這裡泡澡。”
她走近明珠,俯身怒視着她:“說,你是他什麼人?新收的徒弟?”
明珠被她變臉的速度吓到,搖了搖頭。
女人又問:“不是徒弟那是什麼?難道是相好?”
明珠聽了,登時也從池子裡站了起來:“你胡說什麼!玉掌門雖然沒有收我為徒,但我現下跟着他修煉,是他讓我留在明月台的。”
女人咂咂嘴:“教你修煉,卻不收你為徒,還讓你留在明月台?這臭小子在搞什麼?他可從不讓人在明月台多待一刻。”
明珠聽她說起玉清風都是一副十分熟稔的口氣,忙問:“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女人扯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你方才叫玉清風什麼?”
“掌門啊。”
女人湊到明珠身前:“嗯,我也是。我叫搖琴。不僅如此,我還是你家掌門大人的師姐。”
明珠不禁腳下一軟。她雖知崇吾除了玉清風外,還有另外兩位副掌門。但到方才為止,她隻見過封羽,另一位連名字都不知。未曾想竟在這兒碰上了。
明珠慌忙行禮道:“見過副掌門,我......我叫宋明珠。”
搖琴大手一揮:“這些虛禮就免了。”她今日剛閉關出來,就收到了好幾張留言的傳信符,知曉玉清風回了宗門。但這次修煉十分不順,傷了仙元,她便先幻身為了封羽手下弟子,去他殿内偷了幾枚仙丹。又溜到了仙音池,打算泡泡澡補補身子再說。誰知剛坐一會兒,就聽到了腳步聲。
她還以為是玉清風過來了。要是被這小子發現她私來明月台,準得和她大打出手。遂趕緊躲到水下,誰知竟被人一腳踩到了大腿上,原來是個小丫頭片子。
她拉住明珠往池邊一坐,左手環住她的肩道:“咱邊泡邊說。你告訴我,玉清風為什麼帶你來崇吾?”
明珠老老實實道:“我在凡間時被玉掌門所救,他問我願不願意随他來崇吾山,我便來了。”
“就這麼簡單?”
“嗯。”明珠點頭。她說的确實也是實話。至于是否還有别的原因,她本來打算問的,隻是沒問出口罷了。
搖琴似是不信,又問:“你來崇吾多久了?”
“三個多月了。”
“三個多月?”搖琴驚訝道,“你來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起碼的浮身術總會吧,方才又怎會溺水?”
明珠赧然道:“我學得慢,還沒開始練習這些術法。”
搖琴眼睛微眯,似覺得有些不對,将手搭向她脖頸上的脈門。
這破身體,難怪玉清風讓她天天來泡仙音池。隻是,此類體質就算修行,也修不出個什麼名堂。玉清風帶她回來究竟為了什麼?而且,她身上似有什麼東西在穩定她的神魂。
搖琴細細打量起明珠,見她生得皓齒明眸,雖臉上還有絲稚氣未脫,卻已瞧得出是個美人胚子。或者......玉清風是想金屋藏嬌?
不對......
她挑起明珠下颌,轉過她的臉問道:“我怎麼覺得你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