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維庸沒有想象過的畫面。
在聽了Time的話後,他下意識扭頭去看,結果正對上滿臉愕然的寒那一對發紅的、氤氲着水色的雙眸。
維庸擁有着夜視眼,連寒眼睛的根根紅血絲都看得清清楚楚。
維庸霎時間連疼痛都忘卻了:“哎你别哭啊!”
寒慌亂地眨了眨眼,辯駁道:“我沒哭。”
“你眼睛都紅了。”維庸頓時化身成了不識趣的直男,“還說沒哭,我又不會笑話你。”
寒:“……”
寒瞪着圓眼,把手上的力氣稍微加重了些,好讓維庸閉嘴。
果然,維庸再次被疼得龇牙咧嘴轉過頭去,但心裡卻有些異樣的情緒升騰而起。
他好像對寒開始改觀了,就在這短短的一天裡。
清晨來得很快。
在兩人短暫的沉默裡,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寒将維庸的傷口都仔細擦了蘆葦果,這才直起腰闆。
維庸側目去瞧,就看到寒将運動外套的拉鍊一拉到底,露出内裡被繃帶纏得嚴實的上身。
維庸:“?”
維庸擰眉低低自言自語:“這是做什麼……”
Time不愧是貼心小棉襖,立刻大聲解答道:“主人要給拆繃帶給你包紮!”
寒:“……Time,再多嘴就把你扔掉。”
Time閃了閃,沒再說話了。
維庸剛要說不用,寒就将繃帶扯掉了,裸露的肌膚上傷疤仍縱橫交錯,隻是不再如當時可怖。
泛星人有着非常強的身體恢複能力,這毋庸置疑。
“不準看。”寒居高臨下看着維庸,他身後逆着泛起的天光,連神色也一起晦暗了。
“嗯……”維庸從鼻腔裡拖出一串低音權當答應,但卻沒有依言偏頭。
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寒身上,看着後者低着頭一點一點剝下繃帶,然後匆匆拉上衣服拉鍊。
直到這時,維庸才移開視線。
他内心疊蕩着某種前所未有過的情緒,他一時無法形容。
寒拿着繃帶過來,給維庸背上和手上的傷進行包紮。
但Time這個多嘴的怎麼會缺席:“主人,他剛才偷看你的身體。”
維庸瞬時眼睛瞪得老大,看向手腕上閃着光的手環:“會不會用詞?”
Time毫不客氣道:“我儲存的詞彙比你吃過的飯還多。”
維庸:“這兩者沒有關系。”
寒輕錘了維庸肩膀一下,沒好氣地道:“騙子。”
但他的語氣卻又軟又急,好似孩童被看穿心思後的沒來由的委屈。
維庸便閉嘴了,他竟一時想不出辯駁的詞,老半天後,他才轉移話題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它的來曆?”
它,指的是面前赤紅的刀柄。
“嗯,我是知道。”寒長呼口氣,不打算再追究剛才的問題,他示意維庸從地上站起來,并指引他去看那刀柄的側面。
刀側原本是銜接刀刃的地方,應該留有縫隙,此刻卻完全閉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