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這兒租房了吧?” 小齊笑着問。
對方啊了一聲,上下打量他。
“那邊有個女的幫我在這兒訂了一個房子,”小齊笑着問,“是不是這兒?”
男人哦了一聲,問:“趙小順那家那個吧?”
小齊愣了一下,含糊地應了一聲。
對方轉身回去拿了一串鑰匙出來,上了二樓。由于兩邊都是房間,沒有燈沒有窗戶又不通風,過道裡又黑又臭。房東摸黑打開其中一個房間的木門。
這是一個十平方左右的單間,空無一物。窗戶雖然不小,對面樓房挨得太近,即便大白天,屋裡依舊很暗。房東拉了一下燈繩,垂在屋當間的一個燈泡亮了,但瓦數太低,并沒有增加多少光亮。
“衛生間呢?”小齊問。
“樓梯上來對着的就是。” 房東說。
“這房子一個月多少錢?”
“一百。”
“能不能便宜點兒?” 小齊笑着問。
房東搖搖頭,說:“都這個價兒!”
“水電呢?”
“水不要錢,電一塊錢一度,一個房間一個電表。”
“好吧。”小齊笑着說,掏出一百塊錢遞了過去,換回來一把鑰匙。
“哪裡有賣床的?” 小齊笑着問。
“馬路對面,”房東用手指着遠方說,“路邊。”
小齊回到村口下車的地方,果然,對面人行道上,擺了一長溜的新床。老闆在床上坐着,見有人過來打量床,站起來問:“要啥床哩?”
“這床咋賣的?” 小齊問。
“有一米二的,一米五的,一米八的,”老闆說,“看你要哪一種?”
小齊想了想,說:“一米五的吧。”
“三百,”老闆說,一邊主動向小齊介紹:“床闆兒可折疊,床頭和下面的兩個箱體分開,搬家好搬的很。”
小齊盯着厚厚的床墊看了半天,問:“這個多少錢?”
“席夢思也是三百,”老闆笑着說,“你坐上試試,軟和得很,比硬闆床舒服太多了!”
小齊坐上去,翹起雙腳,輕輕彈了彈,問:“能不能便宜點兒?”
“你要床和床墊吧,”老闆說,“一共五百。”
“你得給我送過去啊,”小齊說,“我自己可搬不動。”
“那肯定的!”老闆笑着說,指着馬路對面說:“這裡住的吧?”
賣床的一走,小齊關上房門,在光溜溜軟綿綿平展展的席夢思上仰面躺下,把四肢盡力伸展到最大,長長地舒舒服服地呻吟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