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探頭看華妞做作業,女房東笑着說:“華妞正好有啥不會的,問問你這個叔叔。”
“沒有啥不會的!” 華妞說。
“我畢業也都十年了,”小齊忙笑着說,“上學時數學就沒學好,一看數學題就頭疼。”
“小勇啥畢業?”女房東笑着問,“哪個大學的?”
“哪上過大學,”小齊笑着說,“我高中畢業。”
“不會吧,”女房東笑着對小霞說,“看着可是個大學生!”
“他這個長相可能騙人,”小霞笑着說,“我也一直以為他是個大學生哩。”
“你啥畢業?” 女房東笑着問。
“我小學都沒畢業。”小霞笑着說。
“胡說,” 女房東笑着說。
“就是啊,”小霞笑着說,“我小學四年級,讓一個老師打了,我一生氣,說死也不去了,正好家裡缺勞力,俺媽說你不去不去吧!”
“在農村上學,”小齊笑着說,“誰沒挨過打?都因為挨打不上學,農村沒學生了。”
“農村打孩子就是多。”女房東點頭說。
“嫂子,”小霞笑着問,“你打不打?”
“打,咋不打?”女房東笑着說,“可氣人的時候,手忍不住就上去了。”
“光用手打還好多哩,”小齊笑着說,“我在農村上學,老師拿教鞭---大笤帚上面抽下來的竹條,讓學生把手放到桌子上,用教鞭兒抽。。。”
“我是跟同學淘氣,”小霞插嘴說,“老師踢我。。。”
“那你還有原因,”小齊笑着說,“俺那挨打根本沒原因,除了班長,所有同學排着隊挨打,挨一下,跳起來叫一聲,挨一下,跳起來叫一聲,其他同學拍着手笑,自己挨打完了,再看别的同學挨打,自己再拍手笑。”
“那老師有點兒過分,”女房東說,“打人一點兒理由都沒有?”
“可不是,”小齊說,“用教鞭抽還嫌不過瘾,把椅子挂在一個同學脖子上,再加兩塊兒磚頭,再把他書包挂上---想想多重,脖子上勒的可深一道印!”
“這麼厲害都沒人管?”小霞問,“沒人告?”
“誰告?”小齊說,“回去告家長,再挨一頓!這次是太過分了,家長不願意,告到學校,老師也沒咋地,換個年級繼續教。”
“老師敢打俺,”華妞笑着說,“俺把她家抄了。”
“能你的吧,”女房東笑着說,“趕緊寫你的吧!”
正說笑着,男房東回來了,女房東眼睛随着他轉了半天,笑着問:“還出去哩?”
“出不出去都行。” 男房東說。
“嫂子,打牌吧?”小霞笑着問,“雙升會不會?正好跟俺哥四個人。”
“現在誰不會打雙升啊,”女房東笑着說,“打不打?趙小順?”
“打就打,”男房東說,“誰怕誰?”
“你回屋寫吧,妞兒。”女房東笑着對女兒說,“我和恁爸恁叔叔阿姨打會兒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