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上了樓，小霞對姐姐說：“走吧。”

“走呗。”姐姐說，卻不動身。停了停，說：“我今天去咱姨那兒了。”

“去她那兒幹啥呢？” 小霞皺起眉頭。

“來了能不打個照面？”姐姐笑着說，“我要不去咱姥姥那兒，就不去了。”

“說啥了？” 小霞問。

“亂七八糟說了說呗。” 姐姐說。

“提我了？” 小霞問。

“你想能不提你？” 姐姐笑着說。

“說啥了？” 小霞問。

“往好處給恁說說呗，”姐姐笑着說，“都親戚哩，在一個地方，跟仇人一樣，對恁有啥好處？”

“是她許諾了！”小霞發火說，“最後戶口不給我買，工資不給清，還不讓俺倆幹，我能給她打一輩子工？”

“讓她一說，”姐姐說，“也不是這樣，親戚哩，她真能做那麼絕？”

“她說啥了？”小霞問。

“亂七八糟說了說呗。。。” 姐姐瞅了一眼小齊。

“到底說啥了？！”小霞很不耐煩地問，“一直是亂七八糟說了說！”

“她不同意你和小齊，”姐姐說，“覺得恁倆不合适，各方面都不合适，怕你将來吃虧，她本來想好了，給你說張飛躍哩。。。”

“我才不要他哩！”小霞像炸了似的叫起來，“她想得美，他倆是親戚，我嫁給他，不随便擺置了？！”

“她說張飛躍在鄭州當兵，”姐姐說，“恁倆又一個村的，從小認識，各方面都合适。說要恁倆成，戶口給你買，機械研究所的房子給你出嫁。。。”

“你不要聽她鬼話！”小霞大叫着打斷姐姐，“這是不如她意了，在這兒賣好哩！我嫁誰咱媽還做不了主，聽她的？”

“她說歸她說呗，”姐姐說，“你聽聽就行了。”

“聽也不要聽，”小霞說，“你沒給我說你要去，你給我說我就不讓你去！天天賣一張屁股嘴，見誰都笑嘻嘻的，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誰不了解她我還不了解她？我天天跟她在一塊兒幾年了？”

姐姐又瞅着小齊笑着說：“還說小齊給她寫信道歉。。。”

小霞一臉驚訝地轉過臉來望着小齊看了半天，質問：“你給她寫信了？你啥時候給她寫信了？”

“七一你給她吵架以後，”小齊說，“我覺得不得勁。。。”

“你給她道歉了？” 小霞逼問。

“也不算道歉吧，”小齊說，“溝通了一下。”

“恁一個個幹啥呢？”小霞氣得大聲問，“都非給她說好話？”

“别這麼大仇氣了，”姐姐笑着說，“過去的都算過去了，以前别管誰對誰錯，咱小輩兒，低個頭，哪天找她見面說說。。。”

“不用想！”小霞斷然說：“讓我找她說話，一輩子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