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那兒？”小齊問。

“打死你都不信，” 小霞壓低聲音笑着說，“你老情人那兒！”

“她咋會有哩？”小齊愣了一下，等明白過來，問，“她又不賣數碼管。”

“她老公在外面接積壓貨，”小霞笑着說，“我知道她有，你去拿吧。”

“咋讓我去哩？”小齊不悅地說：“我不去！”

“你為啥不去？” 小霞笑着問。

“反正我不去。” 小齊執拗地說。

“我問你為啥不去？” 小霞又笑着問。

“沒啥理由！” 小齊生氣地說。

“這是有生意你不做啊！” 小霞笑着說。

小齊霍地一下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霞回到家裡，見老公就着昨天剩菜，正在低頭喝悶酒。小收音機裡播放的豫劇《卷席筒》，正是嫂子給倉娃收屍的經典片段，女聲邊唱邊哭，咿咿呀呀，讓人肝腸欲斷。

小齊又準備倒酒時，小霞一把攥住酒瓶，問：“喝多少了，還喝哩？”

小齊陰沉着臉，一聲不吭，想奪回酒瓶，小霞死攥着不放手。用力争搶時，金屬瓶蓋劃破小齊手指，血一下湧了出來。

小霞呀地叫了一聲，抱歉地笑着剛想說什麼，小齊霍地站起來，一巴掌把她打個趔趄。緊接着一頓劈頭蓋臉，把她打得轉不起身來，小霞奮力抵擋回擊，胳膊肘正撞在小齊大拇指上，脫了臼的大拇指極其怪異恐怖地扭向另外一邊。

兩人一下都吓傻了。

“走，走，”小霞大叫，“趕緊去醫院！”

“你媽的X！”小齊氣急敗壞地大罵：“看我回來不弄死你！”

剛到樓下，不顧街上人來人往，越想越氣的小齊擡腳猛踹小霞，小霞扭身就往回跑。身無分文的小齊隻好鑽進對面的小診所。

“脫臼了呀。” 年輕大夫一看就說。

“能不能扳過來？” 小齊焦急地問。

“我學過，”大夫說，“沒給人扳過，你忍着點兒啊，我試試。”

說着，拽着大拇指一扽，還真給扳過來了。

“謝謝啊，”小齊笑着說，“回頭給你錢。”

“沒事兒，沒事兒。” 大夫笑着說。

出了診所，小齊發瘋似地往樓上跑，王君迎面跑下來，刹住腳問：“你去哪兒？我跟你去醫院，小霞把錢給我了。。。”

小齊絲毫沒有理睬王君，大踏步闖進家裡，對着妻子就是一頓暴揍。小霞不敢做任何動作還擊抵擋，隻能把身子縮成一團，任雨點般的拳腳砸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