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王君笑嘻嘻走過來，後面亦步亦趨地跟着陳琴。

“恁咋來了？” 小霞坐着沒動。

“這小妮子去敦睦路買衣服哩，”王君笑着說，“俺下公交車，我指着給她說小霞就在這個樓上---我一直給她說恁是做生意的，她不相信，說這麼年輕就做生意？我帶她上來開開眼！”

“進來坐吧。” 小蔡站起來笑着說，自己出了櫃台，又高又瘦的身子一晃一晃地往趙迅那邊去了。

“進去坐會兒。” 王君笑着對陳琴說。

“不坐了，”陳琴拘束地說，“走吧。”

“坐一會兒怕啥哩？” 王君笑着說，側身進了櫃台，在凳子上坐下來。

陳琴跟着也進了櫃台。櫃台裡隻有兩個凳子，小霞和王君各坐一個，便讓陳琴坐在後面的電阻紙箱上。紙箱是兩個摞在一起的，有點高，陳琴本身比較矮，又穿着超短裙，一坐下，粉紅色内褲便露了出來。陳琴紅了臉，用手使勁拽着裙子下擺。

“陳琴說你還正生俺的氣呢，”王君笑嘻嘻地對小霞說，“叫我不要來，我說怕啥哩？小霞還能把我吃喽？”

“就你臉皮厚，”小霞使勁瞪她一眼，說，“成天沒心沒肺！”

王君嘻嘻一笑，兩手握住小霞的胳膊。被小霞用力抖開，說：“熱又熱的，着我幹啥？！”

“聽說曹銀華要搬走了呀？” 王君笑嘻嘻地說。

“她搬走她搬走，”小霞說，“她也沒給我說，我管她呢？！”

“丁志強不要她了，”王君笑着說，“她早不上班了，欠房東好幾個月房租，快活不下去了。”

“她不是跟着你上班哩？” 小霞故意問。

“她有一天沒一天，”王君笑着說，“又想上又不想上，能掙住個錢喽？”

“她說往哪兒搬了？” 小霞問。

“沒說，”王君笑着說，“就說不想在這兒住了。我問她：你就是搬，你不得把房東房租補上？她一聽不吭了，看來是真沒錢了！”

“管不着，”小霞把臉一扭，說，“她愛咋地咋地！”

“走吧，”陳琴小聲催促王君，“去晚買不着衣服了。”

“催催催，”王君厲聲說，“天天跟催命鬼一樣！”

“那俺走吧，”王君站起來，笑着說，“陪這個死妮子買衣服！”

“那恁走吧。” 小霞仍坐着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