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霞放下二郎腿，順勢合上賬本，笑着說，“那他就認住俺了！”

小霞把賬本扔進櫃台，擡頭瞅了一眼老公。

趁小蔡出去的空兒，小齊對小霞說：“這人快窮瘋了，一點兒商場規矩都不顧了！”

“太不像話，”小霞又生氣又輕蔑地說，“哪有這樣的？！眼恨不得湊到人家賬本上！你能看見個啥？你看見了又能如何？人家的錢還能跑到你兜裡？！”

“人窮志短啊，”小齊搖頭歎息，“一點兒底線都沒了！”

“窮還不趕緊把櫃台賣了？”小霞說，“他要賣的話，咱現在就買！沒生意了，占着茅坑幹啥？！”

“就是，”小齊贊同說，“他要賣的話，咱就給他買下來，地方夠用，還不用挪窩！”

“估計快了！”小霞冷笑着說。

下班路過二七廣場時，小齊忽然從人流中認出新鄉外貿公司的小崔，忙叫住了他。

“你好，”小崔見到小齊，也很意外，忙笑着問好，又笑着問，“恁咋咋在這兒呢？”

“俺剛下班呀，”小齊笑着說，也笑着問，“你咋在這兒呢？”

“我去省外貿辦個手續，”小崔笑着說，“沒辦成，領導讓我在鄭州住一晚，明天繼續辦，我沒事兒，來亞細亞華聯幾個商場逛逛！”

“那正好，”小齊笑着說，“去俺家吃飯吧？”

“恁在哪兒住了呀？”小崔笑着問。

“燕莊，”小齊笑着說。

“不知道在哪兒，”小崔笑着說。

“走吧，”小齊笑着說，“我帶着你！”

“方便不方便啊？”小崔瞅了一眼小霞，笑着問。

“有啥不方便的？”小霞笑着說，“小齊天天盼望新鄉來個同學，陪他一塊兒喝喝酒！”

“建武回來了呀，”小崔跳上小齊自行車後座，笑着說，“給你打電話沒？”

“沒有啊，”小齊愕然地說。

在菜市場買了些熟菜，在樓下小賣鋪買了冰鎮啤酒，小齊和小崔說說笑笑回到家裡。趁小齊整理酒菜功夫，小崔把屋裡大概參觀了一下，贊不絕于口地笑着說：“你這太厲害了呀，小齊，啥都有了：彩電電腦傳真洗衣機空調沙發席夢思，真是沒想到！在新鄉咋混這麼快也混不齊這些東西，怪不得你和建武都要出來闖闖！”

吃過飯，小崔走了。

“建武回來，”小霞問老公，“為啥不給你打電話呢？”

“是不是我欠他的錢沒還，”小齊說，“生我的氣了？”

“你欠他啥錢？”小霞愕然地問。

“書店賣了，”小齊說，“還欠一千多塊錢沒給他！”

“你外面欠了多少錢啊？！”小霞駭然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