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着,中原孟嘗歐陽喜洪亮的聲音又在大廳響起, “接下來就看冷二太爺的了”。
話音剛落,剛剛那個替朱姑娘擔保的窮酸老頭便站了起來,幹咳一聲,“苦兒,我們這回帶了什麼東西?說來給他們聽聽”。
他身後那長得又黑又矮的少年童子便開始介紹起來,“烏龍茶十擔……桐花油五百簍 ……”一連串報了十幾樣,樣樣都被人高價買走了。
燕冰文有些驚歎,這冷二太爺可真是人不可貌相,雖穿戴樸素,可賣的無一不是各個地方的特色寶物,而且她猜測,相比于前一位賈大相公,他人品可值得信任多了,因為雖沒看見貨物,可廳中人都争相購買。
不一會,就到了 “石碧梗香稻米“的拍賣了,可令燕冰文意外的是王憐花居然也摻和了進去。
隻見那冷二太爺身邊的苦孩子剛說了一聲,“碧梗香稻五百石”,那賈大相公立馬接到,“這批貨兄弟我全要了”接着他眼珠來回轉動,“一萬兩”。
本來按市價來說,那賈剝皮的出價也是比較合理的,但誰知,王憐花卻突然大喊,“小弟我出價一萬五千兩”。
聽到王憐花出價,燕冰文先是有些疑惑,但轉念一想,對啊!王憐花家也有許多鋪子,也就不奇怪了。
可賈剝皮聽到王憐花的報價後,卻并不準備放手,二人來回加價,最終以三萬一千兩成交,整整高于市場價三倍,但那賈剝皮反而很高興。
真是奇怪,何時賈剝皮作虧本買賣了?
燕冰文看着大廳中的人竊竊私語,知道那賈大相公怕是吃虧了,疑惑的看向三哥,又轉頭看向王憐花。
可王憐花也是一臉笑意,讓人捉摸不透。
但等到那苦孩兒收過銀子之後,燕冰文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一個圈套啊!
隻見那苦孩兒哈哈大笑,“沒想到,今日你這賈剝皮也上了我們的當”,看着衆人一頭霧水,他接着說,“你個賈剝皮,你隻知道這米在開封,可不知道開封的那個富商,是我們騙你的,等到你去到,他早走了”。
他話還沒說完,那賈大相公便猙獰着撲了上去,可那冷二太爺也不是好惹的,就那麼一聲“怎的”,就把那賈剝皮鎮住了,吓得他動都不敢動,隻好轉過頭苦兮兮的看向王憐花,“這……王公子……”
王憐花看着賈剝皮這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也是好笑,無奈的一攤手,“這,沒辦法,受人之托”。
這時,燕冰文才明白,原來,是冷二太爺剛剛看到施富貴受了賈剝皮的坑騙,一時氣不過,特地拜托王憐花,二人合謀設了這個局來坑他。
但那冷二太爺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拿到這筆銀子後也沒獨吞,立馬就把銀子還給了那個胖胖的商人施富貴。
一波三折,可真解氣啊!
燕冰文看着那賈大相公有苦說不出的樣子,又是好笑但有不敢太明顯,隻得憋着,活該,惡人自有惡報!
接着,這一輪拍賣結束後,又開始了新的一輪。
那苦孩兒說,“我們還有八百匹駿馬”。
話音剛落,立馬有兩夥彪形大汗走進屋中,一夥人是三個滿臉橫肉的彪悍家夥,自稱石文虎、石文豹、石文彪,而另一夥人,一個久病未愈,叫龍久病,一個陰狠兇惡,自稱三頭蛟。
燕冰文雖然不認識他們,可也看得出幾人應該是刀口舔血之輩,而屋中衆人的反應也印證了燕冰文的猜測,他們一進來,氣氛瞬間變了。
而這兩夥人也不是好相與之輩,一時就為那八百匹駿馬的歸屬吵了起來 。
可正在幾人說話的時候,那自稱的三兄弟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了。
但另外兩人也不是好惹的,立馬和他們纏鬥起來。
幾個回合下來,地上便多了三具屍體。
是那虎、豹三兄弟的屍體。
看着廳中的屍體,大廳裡的人個個目瞪口呆,而燕冰文更是吓得癱坐在椅子上,不敢動彈,如果不是身後丫鬟的攙扶,可能直接會從椅子上跌坐下去。
而主人家歐陽喜也是滿臉怒容,但忍了忍,還是沒有發聲。
但在此情形下,那冷二太爺身邊的苦孩兒,卻像沒事人一樣,說了一句,“雖然殺了人,可這買賣還是要錢的”。
聽了這句話,燕冰文咽了咽口水,牛逼!
那對面還剩着的那夥人蛟龍二人,也是十分的守規矩。
隻見那三頭蛟向前走了一步,“當然”,說着,從身上解下一包金子,遞了過來,“兩千量黃金,應該是夠了”。
突然,燕冰文耳邊傳來一句,“三千零一兩”。
就這一句,差點把燕冰文魂都吓掉了,轉過頭一看,是王憐花!
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錦衣公子,他瘋了!
燕冰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廳裡的人也是接連變色。
一旁的燕從玉看到這一幕,也是連忙從椅子上起來,半擋在妹妹椅子前。
那領頭的那個陰狠漢子,西門蛟,也是不好惹的,他獰笑看向王憐花,道,“相公說笑了吧!”
但聽了這話,那王憐花也是毫不示弱,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好笑了,在三具屍體前,怎麼可能會說笑呢?”
此時,三十多人的廳中已靜得連根針掉下去都會被聽出來。
廳中的氣氛也在二人對視中,殺機越來越重。
燕冰文看着二人,連氣都喘不過氣來。
可就在二人膠着的時候,另外一個面色慘白的人悄悄地摸到了王憐花身後,緩緩擡起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