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兩點鐘騎着電瓶車出發前往目的地,由于公路隻修到山腳下,于是他們把電瓶車停在山下,徒步上山。
兩點鐘的太陽正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明晃晃的日光帶着熾熱灼人的溫度,無情的炙烤天地萬物。
汗水順着臉頰彙聚在下巴處凝成一顆小水珠,将滴未滴時又被曬得有些發紅的手指抹去。陳嘉宿把掌心的汗水随意擦到褲腿上,扶着石梯緩了緩氣。
他擡頭望去,規整有序的石梯自腳下延伸至山頂,明明一眼就能望到頭,但卻好像怎麼也登不了頂,感覺像是一直都在原地踏步,讓人有種走不到盡頭的絕望。
不過幾秒,汗水再次凝在下巴處,但他已經懶得去管,任由它們從下巴滴落,然後又被迅速蒸發。
其實開始時走得也還算順利,隻是沒想到自己體力竟然那麼差,走了二十來分鐘後雙腿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不已,之後的每一步都走得極其艱難,能走到現在純屬自己毅力堅定。
同時,對比起自己的狼狽,離自己兩步遠的楊宥明一手提着粉色盒子裝的小蛋糕,一手提着一瓶大号礦泉水,氣息和緩,步伐平穩,看不見一絲疲累,還三步兩回頭的看着他,确保他不會脫力的癱在原地。
在這強烈的對比下,陳嘉宿一時不知道是對方體力太好還是自己體力太差。
楊宥明原本還想騰出手來拉他,但陳嘉宿沒有同意。
自己空手上山心裡已經有些過意不去了,要是再讓對方拉着他才能上去,那麼他甯可不上去。
整座山上,隻有半山腰處有一處休息的涼亭,看着不遠處的涼亭,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然後腳步虛浮的繼續往上走。
在體力即将耗盡的前一刻,他們總算是走到了涼亭裡,他也顧不得坐凳上是否幹淨,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然後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還好嗎?”楊宥明折了一片寬大的葉子,站在他身旁輕輕扇着。
陳嘉宿累得說不出話,他疲憊的搖搖頭。
此刻輕柔地涼意明顯有些杯水車薪,他一手扯着衣服下擺,一手扯着前襟,讓風灌進衣服裡,兩相作用下才得以緩解身上的熱意。
薄薄的上衣被高高扯起,衣領也随着他的動作被拉出了一個弧度,楊宥明站在他身側,稍微一低頭,瓷白的皮膚和那兩點櫻紅幾乎一覽無餘,當事人卻無知無覺,依舊保持這這個動作。
楊宥明本是無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掃到一眼之後眼神老是忍不住想往那裡瞥,他在心裡暗罵一聲,然後往旁邊移了兩步,确保既可以為對方扇風又不會看到不該看的才站穩腳步。
陳嘉宿緩了好一會兒後才扯出一個笑容,“現在不太好,休息一下好了。”可能喘息過于頻繁,他喉間幹澀,聲音有些沙啞。
他喉結滾動幾番,目光掃向桌上的水,楊宥明心領神會,停下手中的動作,拿起桌上的水擰開瓶蓋往一次性水杯裡倒了滿杯。在陳嘉宿正準備伸手接過時卻被他避開,對上對方疑惑的目光,楊宥明開口道:“劇烈運動後不能喝水,過幾分鐘再喝好嗎?”
陳嘉宿聞言微頓,他倒也不是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隻是剛剛太着急了才沒想起來,沒想到楊宥明還挺細心,他點點頭,收回手繼續扯着衣服下擺。
比起城市裡的悶熱,山間的清風帶着些許涼意,沒了太陽的直接照射,很快身上的燥熱就盡數散去。氣息平複後,陳嘉宿才從楊宥明手中接過杯子,仰頭一飲而盡,他喝得急促,來不及咽下的水從嘴角溢出,順着纖長的脖頸滑下,沒入衣領。
楊宥明盯着那截泛着水光的脖頸,幾秒後才把目光移到陳嘉宿臉上,“還要嗎?”
陳嘉宿沖他擺擺手,“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