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色的絲綢襯衫薄薄一層貼在塞斐爾的身體上,随着風呼啦啦灌進來,襯衫不斷鼓起又鋪平,沒規律地發出較為柔和的響聲。
塞斐爾心情不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又遇到了有趣的人,他現在格外有熱情去做一些沒意義的小事兒。
比如去見見這位“厲害的長官”,跟随着追蹤魔法留下的痕迹,塞斐爾一路招貓逗狗走到了目的地。
看着眼前的建築,塞斐爾真是有點明白男人那對聖殿的微妙心理是如何産生的了。
或許這處軍團并不是世俗意義上的簡陋,但相比于聖殿來說确實是格外遜色,塞斐爾都有點憐惜了,也不怪大胸男那微不可見的嫉妒心理。
整個建築的風格與聖殿大相徑庭,如果說聖殿是純粹的白,那麼軍團就是五彩斑斓的黑。
高聳的城牆環繞着整個辦公區域,以圓弧形的構造将整個軍團網羅在内。
一擡頭是專門用黑曜石打造的軍團指示牌,上方大大地刻着“克裡希軍團”五個字,區别于一般王廷花裡胡哨的字體,軍團的正名方方正正,不帶一點修飾。
真不怪塞斐爾覺得軍團寒酸,畢竟這可是碧波港的王城,身處王城内的建築群落怎麼也該裝點修飾一下吧,哪能說從外觀看起來隻有那塊刻了字的黑曜石大招牌值錢?
忍住嘴角的笑,塞斐爾跑到暗中觀察着整棟建築,要是平常他大可以用魔法窺探一下這個地方的法陣覆蓋情況。
可是這次不行,有一個很棘手的家夥在軍團裡面,萬一被發現當場捕獲那可就完蛋了。
眯了眯眼睛,翡翠綠的瞳孔裡劃過一絲暗芒,塞斐爾從暗袋裡掏出一個裝着綠色溶液的小玻璃瓶,打開木塞子一下子把溶液喝進嘴裡。
沒過一會兒,一隻小鴿子晃悠悠地從草叢裡飛了出來,金色的羽毛熠熠閃光,頭頂還帶了撮小綠毛,雄赳赳地站立着,仿佛在宣揚着自己的威嚴。
塞斐爾稍微習慣了一下這具軀體,,便優哉遊哉地飛越了軍團城牆。
若是通過幻形術變化那一定有風險,但是喝了這魔藥的話,在藥效消失之前可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畢竟是銀霜堡的王牌魔藥師嘛,那家夥的實力還是頂尖尖的。
塞斐爾的腦中一閃而過某個綠頭龜毛潔癖女的形象,看着自己頭頂的這撮綠毛,臉上突然黑了黑。
就是有一點不好,似乎因為對自己的發色格外自戀,所以在她手下制成的幻形藥無一例外都會帶着她本人的色彩,比如——頭頂的這根綠毛。
無奈地歎了口氣,塞斐爾繼續前進,伸展着自己的小羽翼滑翔進入軍團主地。
從高空俯瞰下方,一扇鐵制大門橫亘在進入辦公區的入口,大門上方雕刻着軍團的獅身人面徽章,冰冷的銀色與黑金的徽章互相映襯。
門扇兩側站立着身穿铠甲的士兵,警惕的目光掃視着每一個進出的人。
塞斐爾不再停留,繼續深入穿過林蔭,在馬廄、訓練場和兵器庫處一閃而過,直奔主辦公大樓——那座堡壘中最為奢華的存在。
主辦公大樓是一座宏偉的五層建築,外牆由堅硬的黑金石和精美的雕花組成,顯得堅固而又不失優雅。
從清透的玻璃窗向裡面窺視,可以清晰地看到裝飾複雜的浮牆和油畫壁雕。
塞小鳥清楚地看見每層牆壁上不同的家族紋章與底色,心底略微有些思緒,看來這軍團的成分倒是很複雜。
本來以為能感知到自己魔力波動的男人怎麼着還不得是類似教皇一樣的人物,卻沒想到軍團根本不存在統一的掌權者。
黃毛綠頂的小鳥停在枝頭,揚起了一個隻有鳥才能懂的邪魅微笑。
黃昏逐漸離去,色彩絢麗的瑰麗霞雲逐漸被黑沉沉的陰雲遮蓋了景緻,某個奇怪男人也回到了大樓中的某層。
黃毛小鳥敏銳地發現了這個引起他興趣的男人,飛快地飛到了玻璃窗的邊檐下,開始靜靜地偷聽。
很幸運的是,他看到了亞麻色頭發的梅克,也看到了陰沉的健氣男人。
這場談話,完完全全地被塞斐爾旁聽了。
他不覺得驚奇,反而覺得利烏斯沒有讓他失望,果然是個非常敏銳的男人。
但想着自己的真實身份與現如今扮演的劇本,塞斐爾覺得充滿了挑戰性。
本來想着既然有了霍蘭德這個被掌握在手心的靠山,那就隻等着一路平步青雲,可現在利烏斯這個人出現了,那麼事情就更好玩了。
塞斐爾想着梅克那張帶着懵懂小狗氣質的純情面孔,一出即将表演的大戲在塞斐爾的腦海中開始構思起來。
等到梅克離開房間,陰沉男人背對着窗深深沉思的時候,一隻不知名的綠頂小鳥輕輕地啄擊了幾下玻璃隔層,随後輕飄飄地飛走了。
在寂靜的聖殿中,霍蘭德此時正垂眸看着眼前的密函,一封來自無上的教皇親自呈發的信函。
燦金色的花體文字在紙上勾勒出簡單的幾行古樸符号,霍蘭德就已經明白他所囑咐的是什麼。
【聖祭即将到來,特殊的是似乎今年教皇也格外重視,還特地發來了文書。】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至少在霍蘭德來到碧波港的這五年内,他是第一次收到教皇傳來的訊息。
【他所關注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