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團裡養了什麼動物?
黑暗裡,塞斐爾緩緩地朝窗邊移動,慢慢地束緊身前睡袍的帶子……
冷白的月光在窗前灑落一地,灰綠的草地上——一頭赤紅的四腳毛絨絨獸類恰巧路過窗前,表體的皮毛與雜草摩擦發出窸窣的響聲。
通體線條流暢,矯健的四肢和後背肌肉紮實,看起來極富戰鬥力。
塞斐爾蹙起了眉,‘這是什麼東西……’
是碧波港的特有物種?反正在銀霜堡境内他從未見過。
窗戶的淺灰玻璃被封死且加了法陣禁锢,塞斐爾沒辦法悄無聲息地打開窗戶,隻能眼睜睜看着稀有的奇特小獸爬走。
“塞斐爾?”
室内寂靜無聲,身後突兀冒出的聲響吓了塞斐爾一跳,他快速轉身捂住阿蔔的嘴,迅速回頭瞥了一眼窗外。
赤紅的小獸似乎朝屋内望了一眼,暗綠的眼瞳内密密麻麻遍布灰白的芒針,塞斐爾沒來得及細瞧,赤紅的毛絨絨便消失不見,飛快地隐匿于夜色中。
阿蔔睜圓眼睛,不解地望着塞斐爾,“腫麼,怎麼了……”
塞斐爾松開了捂住阿蔔的手,帶着小精靈重新躺回床上,“沒事,看見一隻小貓,剛剛逃走了,快睡吧。”
阿蔔唔了一聲,心裡有些遺憾,他還沒見過小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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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卻注定睡不安穩,一人一精靈躺下還沒多長時間,室外建築的螢石群便大片大片地亮起光來。
夜色一掃而空,通明宛如白晝。
喧嚣的人聲充斥着東區内部——“那隻暗精靈跑了!快去追!”
“趕緊找到他,被長官發現就完蛋了!”
塞斐爾躺在床上沒什麼反應,阿蔔倒是精神了,猛地推起塞斐爾來,“塞斐爾,你聽見了沒?是暗精靈!他們說暗精靈!”
塞斐爾宛如一具死屍,一動不動,全身似乎隻有嘴皮子還能活動,冷漠道:“怎麼了,暗精靈怎麼了?”
阿蔔急得團團轉,舔着嘴唇小心翼翼道:“我還沒見過暗精靈呢,我們出去看看吧……”
一旁的男人哼笑一聲:“沒見過,你沒見過真有鬼了。”
明明自己現在就是暗精靈,還傻乎乎以為自己是光屬性的呢。
阿蔔更急了,莫名想到今天傍晚被押進來的那個男人,思量片刻賣萌道:“那塞斐爾你不動,能不能讓我出去看看呀?”
看着故作可憐的小阿蔔,塞斐爾沒忍住笑出了聲,“你想怎麼出去,我們門外就有看守,咱兩可是被當犯人一樣關起來的,你自己能出去?”
阿蔔癟了癟嘴,忘記這一茬了,忽然靈機一動,擡頭望向窗戶,眼睛迸發出奪目的光亮,“我可以從窗戶出去!”
小精靈指了指那扇被密封的小窗。
塞斐爾有些好奇:“你能打開它?”
阿蔔急忙點了點頭,一溜煙跑下床,伸出手朝密閉的雕花玻璃探去。
——隻見原本圓潤的指甲瞬時猛漲,彎曲成尖利的弧度,小指甲泛着銀光,擡手到窗面上還沒過幾秒,整個玻璃便轉化成布料般的材質。
小精靈掀開“窗簾”的一角,朝塞斐爾嘿嘿笑了笑。
——竟然沒有觸動禁锢法陣?塞斐爾大為震驚。
阿蔔卻來不及解釋,盡管自己能立刻鑽出去,但還是用詢問的目光窺向塞斐爾,“我就出去一會兒,塞斐爾~好不好?”
黑乎乎一團的小東西渴望地看着塞斐爾,塞斐爾思索了一會兒,似乎想起點什麼,假裝為難道,“被利烏斯發現了怎麼辦?”
小精靈聞言,立馬倒豆子般出賣了主人:“不會的不會的,利烏斯近幾天都不會起夜的。”
畢竟抹了他親制的抑乳魔藥,肯定會有點副作用,小精靈心知肚明。
塞斐爾長長地哦了一聲,終于同意了小精靈的請求。
“去吧,小心點。”男人溫柔地關懷道。
阿蔔興奮地翻窗而去,銀白的袍子一閃而過。
塞斐爾站在窗前,看着阿蔔一路狂奔躲過守衛,朝喧鬧聲傳來的方向奔去。
直到阿蔔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塞斐爾才慢悠悠地換上長袍,戴起兜帽,轉身消失在屋内。
——咔哒
床邊,束縛魔力的手環還閃着淺淡的紅光,孤獨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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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利烏斯的宅邸内,身形高大的男人眉眼緊閉,躺在床上不停地翻來覆去,像是陷在了夢魇裡遲遲不能脫身。
室外黃光驟閃,明暗交織,不知過了多久——利烏斯才逃脫出無邊夢境,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呼
細密的汗珠從男人的額角滑下,掠過鋒銳的下颚線,一路滑進飽滿的胸腹。
糟糕的夢境雖然從腦海中遠去,但一股不好的預感卻襲上利烏斯的心頭。
男人面色陰沉,擡手利落地抹開了前額的汗水,赤着身子從床上坐起,快步朝浴室走去。
幾乎是同時,卧室前門的通訊晶石倏然亮起,莊園大門被猛烈敲擊,發出了砰砰砰的劇烈響聲。
“長官!長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