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眼睛，頭發和皮膚都在告訴全世界，你是一個美國人。更何況，”邁克繼續道，“你這一次還是拿着美國護照進入美國的。我聽說你回中國甚至要辦中國簽證，包括你現在的回答都是用的英文，你的母語而不是中文。你為什麼會認為自己是一個中國人的？”

朗希月全身都在發抖，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些問題。林曉楠雖然聽不懂那些記者的問話，但她能感受到朗希月得恐懼和害怕。她連忙一手拉着朗希月往更衣室走，一手把伸到朗希月面前的話筒撥開。

然而兩邊外國記者的問題越來越尖銳，“是不是因為你覺得中國能夠給你更好的資源，你才選擇了中國？你對美國就沒有一點點忠誠了嗎？”

朗希月隻是一遍遍機械般地重複着‘我是中國人’。

林曉楠拉着朗希月進了更衣室，她見朗希月眼眶都紅了，輕聲問道，“狼狼，怎麼了？剛剛那些人問了什麼？”

朗希月搖了搖頭，眼淚卻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狼狼！”

朗希月吸了吸鼻子，她把自己的外套拉鍊拉到最高，似乎是想要把自己埋進運動服裡。“曉楠姐，一會兒林隊的比賽你去看吧。我有些困，想要先回宿舍，你幫我跟黃指和趙隊說一聲。”

林曉楠還想要阻止，朗希月卻已經站了起來，朝着更衣室外走去。她的背影單薄而孤獨，仿佛一陣風就能将她吹倒。

“狼狼！”林曉楠喊了一聲，但朗希月沒有回頭，隻是加快了腳步，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林曉楠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她掏出手機，快速給程景岚發了條消息：程隊，狼狼狀态不對，剛剛在采訪區被外國記者圍攻了，現在一個人回宿舍了。

林曉楠匆匆離開更衣室，快步走向專門留給國乒隊的觀衆席。她一走近，黃指和趙廷峰便同時轉過頭來，目光中帶着一絲急切。

“希月呢？”黃指直截了當地問道，語氣中透着不容忽視的嚴肅。

林曉楠愣了一下，剛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黃指卻已經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剛剛子墨和婉晴跟我們說了混合采訪區的事。對方直接問了希月國籍的問題。”

林曉楠見事情已經瞞不住，隻好如實回答：“狼狼很受打擊，現在回宿舍了。”

趙廷峰眉頭緊鎖，立刻吩咐道：“你馬上去陪她，不能讓她一個人待着。”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等林隊打完比賽，你帶她去訓練館，你們黃指有事吩咐。”

林曉楠點了點頭，不敢耽擱，轉身就往球館外跑去。她一邊跑，一邊掏出手機，快速給朗希月發了一條微信：“狼狼，你在哪？我們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消息發出後，林曉楠的腳步更快了。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朗希月離開時的背影。單薄、孤獨，仿佛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她心裡一陣揪緊，忍不住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