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岚回了宿舍，她換好衣服從洗手間走出來，就看到朗希月正趴在床上，抱着手機笑得前仰後合。朗希月一見她出來，立刻從床上彈起來，光着腳丫子“咚咚咚”跑到她面前，把手機屏幕往她眼前一怼：“師姐師姐，你快看！網友的腦洞真是絕了！有人說我是想把整個中國乒乓球隊打包空投到美國去！哈哈哈！”

她的笑聲清脆得像風鈴，眼睛彎成了月牙，整個人都透着一種孩子氣的興奮。程景岚的目光卻落在她光着的腳上，眉頭微微皺起，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抱她回床上，可手剛擡到一半，視線卻不經意掃過朗希月的腰。她的動作一頓，像是被燙到似的迅速收回手，語氣有些生硬：“先把鞋穿上，衣服也換了。今天的網課看了嗎？”

朗希月吐了吐舌頭，一邊往衣櫃走，一邊随手扯下了身上的隊服上衣。程景岚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追了過去，落在她結實的腰腹上，喉嚨微微動了動，随即像是意識到什麼，迅速别開臉，聲音有些緊繃：“去洗手間換吧。”

朗希月卻毫無察覺，一邊脫下内衣，一邊好奇地轉過身來：“為什麼？”她的語氣天真又直率，仿佛完全不明白程景岚的用意。

程景岚的呼吸微微一滞，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目光依舊盯着地闆，可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剛才那一幕，朗希月白皙的肌膚，流暢的腰線，還有那毫無防備的笑容。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仿佛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般。

突然，一種陌生的情緒從心底湧了上來，像是潮水般迅速淹沒了她的理智。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想要握住朗希月的腰，将她拉進自己懷裡，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内，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的小狼。那種強烈的占有欲讓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指尖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你成年了，要懂得避嫌了。”她終于開口，聲音低沉而克制，像是在壓抑着什麼情緒。可她的心裡卻像是有火在燒，燒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朗希月一邊套上睡褲，一邊歪着頭看她，滿臉不解：“避嫌不是跟男生避嫌嗎？而且上次曉楠姐在替補席換衣服，你不還幫她擋攝像頭來着？”

程景岚的喉嚨發幹，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觸碰朗希月。她的心髒跳得飛快，像是有一頭野獸在她心裡咆哮，想要沖破牢籠。她的聲音低啞，帶着一絲壓抑的情緒：“有條件的時候，還是要去洗手間換。”

她說完，不等朗希月再追問，立刻轉移了話題，“你今天的網課上得怎麼樣了？筆記做了嗎？”

朗希月撇了撇嘴，一邊扣上睡衣的扣子，一邊嘟囔道：“師姐，你以前不是說了嘛，文化課過不了，還有人能幫我補習。”她嘴上抱怨着，卻還是乖乖走到書桌前，打開了電腦。

程景岚看着她坐到椅子上，這才松了一口氣，可耳根卻悄悄染上了一層薄紅。她走到自己的床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戰術本翻看，可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飄向朗希月的方向。朗希月的頭發還有些淩亂，睡衣的領口歪歪斜斜地敞着，露出一截白皙的鎖骨。程景岚的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心跳突然加快，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胸腔裡輕輕撞擊。她迅速低下頭，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戰術本上，可那些密密麻麻的戰術分析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宿舍裡安靜下來，隻有朗希月敲擊鍵盤的聲音和偶爾的輕笑。程景岚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戰術本上被朗希月悄悄畫上去的狼頭，心裡不由得一緊。那個小小的狼頭畫得有些歪歪扭扭，卻帶着朗希月特有的稚氣和頑皮。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那粗糙的線條，仿佛能感受到朗希月畫它時的心情。

當初林若曦說她的控制欲太重的時候，她不是已經學着放手了嗎？可為什麼，當她的小狼變得成熟，能用玩笑拒絕美國的邀約，當她的小狼被網上那麼多人誇贊時，她心裡會有這麼怪異的感覺？那種感覺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她的心髒，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好像又隻想要自己的小狼隻屬于自己，可這次和上次似乎又有些不同。當時，她隻是不想讓朗希月成為别人的雙打搭檔，不想讓别人分享她的天賦和努力。可這次，她的心裡卻湧起了一股更加強烈、更加瘋狂的占有欲。她想給她的小狼帶上頸鍊，關進籠子裡，讓她全天24小時都隻屬于自己。她想讓朗希月的笑容隻為自己綻放，想讓她的一切都隻屬于自己。

程景岚的手指微微顫抖，指尖緊緊地捏住那隻狼頭。她的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面，朗希月在球場上揮拍時的專注，她在訓練後疲憊卻依然燦爛的笑容，她在食堂裡和林曉楠打鬧時的天真無邪。那些畫面像是一把火，燒得她心裡發燙。又像一根根細小的針，紮在她的心上，讓她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焦躁和不安。她不想讓别人看到這樣的朗希月，不想讓别人靠近她，甚至不想讓别人多看她一眼。

“師姐，師姐，程景岚！”朗希月的怒吼聲突然響起，像是一道驚雷，将程景岚從混亂的思緒中驚醒。她的手腕猛地一抖，無意識地把本子上那個狼頭撕了下來。程景岚擡頭看向朗希月，眼裡的血絲和壓抑的情緒讓朗希月震在了原地。她的眼神像是要将朗希月一口吞吃入腹，卻又在下一秒被強行壓下。

程景岚微微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翻湧的情緒。她的手指緊緊攥住那個被撕下的狼頭，仿佛要将它揉進自己的血肉裡。片刻後，她睜開眼，目光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隻是聲音裡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幹什麼？”

朗希月愣了一下，随即把手裡程景岚的手機遞了過去，語氣裡帶着一絲關切：“林隊找你。師姐，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