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希月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疤痕,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堅定。她輕聲說道:“不死鳳凰嗎?聽起來還不錯。”
大衛點點頭,目光中帶着贊許,“你配得上這個名字。”
朗希月沒有再說話,隻是将手機握得更緊了些。屏幕上的消息依然在不斷跳動,仿佛在提醒着她,無論她飛得多高,總有一個人在不遠處注視着她。而她,也從未真正想要逃離那道目光。
大衛頓了頓,語氣中帶着一絲遺憾,繼續說道:“紐約乒協,甚至是全美乒協的人,其實都很希望上個月的友誼賽能夠順利舉行。許多年輕的球員都非常渴望見到你,向中國乒乓球隊取經。對他們來說,這可能是唯一一次能與如此高水平的運動員近距離交流的機會。但很可惜,最終沒能如願。”
朗希月見大衛的語氣認真了起來,也點了點頭,回應道:“不過,中國一月底就要舉行‘乒乓無界’友誼賽了,我們非常歡迎你們的到來。”
大衛咂了咂嘴,顯得有些無奈:“朗,你雖然是在中國長大的,但你也知道美國人做事的效率。你們的邀請函是遞給全美乒協的,等他們讨論出結果,可能友誼賽都已經開始了。更何況,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夠的經費來中國。”
朗希月微微蹙眉,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想要我做什麼嗎?”
大衛沉吟片刻,試探性地問道:“有沒有可能,你能來美國?”
朗希月瞬間皺起了眉頭。她明白了大衛此行的目的,他是代表全美乒協來的。她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平靜卻堅定:“教練,我現在是中國國家隊的運動員。這些事情,你應該和黃指還有趙領隊談,他們現在就在這家酒店裡。如果有必要,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見他們。”
“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過分。”大衛歎了口氣,語氣中帶着懇切,“但是否有可能,你回紐約看望父母的時候,能順便來我的球館,和一些小球員打幾場球呢?”
朗希月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教練,我是中國乒乓球隊的隊員,你知道我做不到這一點的。而且,中國和美國的友誼賽隻是暫緩,等到美國同意我的退籍申請,中國乒乓球隊會很樂意重新安排時間。”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我很樂意和我父母以及我的經紀人聊一聊,看看我們能不能為一些小球員提供資金支持。但是……”她輕笑了一聲,“你也知道,我們不可能為每一個想要來的人都提供贊助,所以你們得想辦法決定哪些球員能來。”
大衛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非常感謝你能提出這個辦法。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對于那些沒法來的人,你能不能在線上和他們見個面?”
朗希月思索片刻,回答道:“這件事,我得和國家隊的教練還有領隊商量一下。你要知道,如果我隻和美國的小球員見面,網上不一定會說些什麼呢。”
大衛笑了,語氣中帶着真誠的謝意:“很感謝你,朗。雖然我隻教了你一年,但你依然還記得我,在這種情況下還願意幫助我們。”
朗希月的視線不由得落在自己的手機上,語氣輕柔卻堅定:“因為我的‘外置大腦’教會了我要感恩。”
“你愛她?”大衛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語氣中的變化,忙問道。
朗希月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她不等大衛追問,便低聲說道:“但我還沒告訴她,我不知道她對我是怎麼想的。而且……她還是中國隊的隊長,她要對整個中國隊負責。”
大衛看着她,目光中多了一份理解與感慨。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麼。朗希月低下頭,指尖輕輕摩挲着手機屏幕,仿佛透過它,能觸碰到那個遠在千裡之外的人。
“另外……”大衛看着朗希月,語氣中帶着一絲試探,“我聽說唐嘉甯和你曾經在同一個教練手下訓練?”
朗希月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怎麼了?”
大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語氣中帶着幾分期待:“也許以後,美國也能有一個參加世界杯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