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催老子:義父
這邊的超市離市中心不遠,尋月梅不介意為了這一句“義父”,多跑一段路。
晚自習早結束了,這個點打包進校門,是一項十分困難的考驗。
踩死角、翻牆、躲舍管,還得熟悉巡邏主任的路線,這套流程對于尋月梅來說很熟。
唯一不受控制的是突發情況,是路過公園時,手機響了。
幾聲貓叫,順着石頭小道往裡走,樹下有個半蹲着的背影。
從後邊望過去,那人戴着個帽子,穿着熟悉的校服外套,把自己藏在黑暗裡。
要不是頭頂有一盞燈。
江寒半蹲在那,手上戴着雙透明的手套,腳邊放着個紅袋子,上頭印着個診所名。
花壇邊上,黑色的外帶盒,門敞開着,一根貓條被分成了五份,從花壇上開始,蔓延到外帶盒裡頭。
過了十點,廣場舞的大爺大媽都散了。
鞋子踩在草地上,腳步聲低,江寒聽到聲音,回頭看,“你怎麼在這?”
自習課上到一半就沒人,主任檢查的時候,全班人都在幫忙打掩護,說拉肚子,蹲廁所出不來。
尋月梅經常會有拉肚子,蹲廁所出不來的時候,偶爾會因為頭疼回宿舍休息,或者被某一位老師叫去辦公室刷題。
“蹲下。”
尋月梅被江寒拽着蹲下去,打包着烤串的外賣盒撞上草地,他擡着手把盒子放平,不讓肉串流出來的油滴在草地上。
“你在這,”尋月梅盯着前方的草叢:“蹲啥?”
“噓!”江寒豎着食指放在嘴邊,聲音壓得很低,“我蹲貓呢。”
“貓?在哪?”
“剛看到影子,被你吓跑了。”
“你想抓回去養?”
江寒搖頭:“前些日子在這碰到,那隻貓腿受傷了,我想抓他去醫院。”
尋月梅沒說話,就那樣半蹲着身子陪着等。
今天的夜空蕩着幾顆繁星,月亮彎彎,偶爾吹過一陣風。
那隻流浪貓長得挺胖,邁着優雅的步伐,從草叢裡鑽出來,兩步跳上花壇,低頭舔貓條。
防範心沒那麼強,很順利地走進盒子裡,江寒速度飛快,沖過去關上了門。
盒子裡頭的貓掙紮,尋月梅坐在花壇邊上,聽一聲比一聲尖銳的叫聲。
垂眼,伸手攔住江寒打開半邊門要往裡伸的手,語氣說不上好,“你瘋了?”
江寒轉頭看他:“我戴了手套,這貓我喂了很久,雖然脾氣有點大,但不會伸爪子。”
尋月梅不贊同,皺眉:“不是帶她去診所?現在抓出來幹嗎?”
“看看傷口,如果不嚴重的話就先給他消毒。”
“再等等。”
江寒眼神裡滿是認真,尋月梅和他對視,讓步:“讓他平靜點,等會再抓。”
“哦。”
又過五分鐘,盒子裡那隻奶油貓終于安靜下來。江寒剛準備伸手,那黑色外帶盒被人拎走了。
尋月梅眼疾手快,趁貓背對着門口時拉開門,捏住後頸抓出來,給按在腿上。
奶油貓沒掙紮,反而還挺乖。
江寒面露驚訝,這貓它喂了許久,斷斷續續地也有一個月。
平時摸它兩下它都得跳起來,可現在被尋月梅壓着後頸,這家夥就安靜地趴着,沒半點發火迹象。
尋月梅左右查看傷口位置,捏着奶油貓靠外的那隻腳,從懷中拽出來,“上藥。”
後腿的傷口不深,就是這貓天天在外頭跑,傷口感染,許久都好不了。
消毒藥塗在傷口,懷中掙紮兩下,尋月梅捏着後領揉了兩把,又靜下去。
從反抗到壓制不過短短五秒。
看完全程的江寒:……
到底是誰每天給你喂貓條和罐頭?是誰拿木頭和棉窩給你蓋房子?
上好藥,江寒拿出手機拍照發給寵物醫生,又蹲下身,在傷口外頭纏了兩圈紗布怕二次感染。
尋月梅盯着他的動作:“不去醫院嗎?”
“醫生說不用,強制帶過去怕應激,傷口不嚴重,隔兩天過來幫忙換下藥,一個星期左右就能好。”
江寒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貓條,開哄。
雖說是哄了,但貓咪離開前還是朝着江寒叫了幾聲,似乎還跺了下腳。
江寒把手裡的棉簽扔進垃圾桶,轉身向尋月梅道謝,視線轉移:“你校服髒了。”
“沒事,回去随便搓兩下就好。”尋月梅略顯随意地拍拍校褲,“你得去醫院。”
江寒低頭,他用完的手套早扔了,手背上有兩道被貓抓出的痕迹,傷口不重,破了點皮,滲出血迹。
“沒必要,消個毒就行。”
尋月梅盯着江寒拿棉簽往傷口上塗,“這藥,人能用嗎?”
江寒拿棉簽的手頓了一下,“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