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沉眠見面前人的活潑生動,不禁笑道:“我老家很多這些江湖騙子,二位姑娘想必不常出門,見得多了,你們也能出去算命了。”
齊昭影羨慕極了,道:“我們确實不常出門,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忽然察覺自己還沒報出名,連聲道:“對了,我叫齊昭影,她是羅月别,以後可以常出來玩!”
三人一齊走在街上。
俞沉眠身形一頓,羅月别! 是羅府的羅月别!
俞沉眠略有深意看向羅月别,不料對上了她黑白分明的清透眼眸。
羅月别即刻低下頭,臉上染上一抹微不可察的紅暈。
俞沉眠卻沒想那麼多,隻是看她們穿着定是官家小姐,是與姐姐有關的羅府,今日出門是對的!
“我是俞沉眠,你們打算去哪玩啊?”俞沉眠狀似無意問道。
“這兒我們都還不熟,對了,俞公子,你應該熟悉,你知道什麼好玩的嗎?” 提起玩的,齊昭影開心極了。
俞沉眠故作神秘,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你們一定喜歡!”
俞沉眠帶着兩人來到中街盡頭,一家書肆修繕低調,可人流不斷,看來生意極好。
“你要帶我們來的就是書肆啊!是說書的嗎?” 齊昭影看着這店面好奇道 。
俞沉眠點頭,彎唇道:“這家的說書人講故事是一絕,仿佛能讓人置身其境,肢體語言也十分生動有趣,去聽了就知道,我們先進去。”
俞沉眠帶着幾人坐下,台上一中年男子拿着扇子,眉飛色舞,正講着《薛平貴與王寶钏》的故事。
“話說王允嫌貧愛富,想讓女兒王寶钏退掉與薛平貴的婚約,可王寶钏情癡不已,不願退婚,與父争吵,兩人三擊掌,誓不相見,王寶钏被趕出家門!”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講解!” 這回結束,說書人笑嘻嘻看向大家,微一鞠躬,便拿着扇子退下。
“講得好、講得好……” 台下衆人紛紛贊不絕口。
齊昭影面露驚歎,贊道:“太精彩了!有些期待下回了!王寶钏竟能放棄一切和一個身無分文的男子走,真希望她有個好歸宿!”
俞沉眠想着姐姐的事,不經意間說道:“愛情這回事,誰又能說得通呢?”
羅月别見她眉眼間隐含失意,手緊握帕子,直勾勾看着她,問道:“難道公子也有喜歡的人?”
俞沉眠搖頭,垂眸道:“并無,不過有感而發,多謝羅小姐關心。”
羅月别撇過眼,而後頻頻看向俞沉眠,少女的心事一點也掩藏不住。
幾人走出去,聽了一場故事,日頭也漸漸下移,明媚溫暖的陽光灑下來。
齊昭影大步向前,這份雀躍怎麼也掩蓋不住,道:“今日我很開心,以後可以一起出來玩嗎?”
俞沉眠眉眼彎彎,陽光下皮膚白得發光,想到幾日後的燈會,道:“幾日後有燈會,可以一起!”
“好,就這麼定了!”
幾人便分開了,俞沉眠收起笑意,先接近羅小姐,日後有機會定能套出與羅公子有關的事。
中街依舊人潮洶湧,靠近西邊,趙立庭正孤身一人走着,穿着樸素,面色不怒自威,看這樣子似要回府。
“趙先生!”
忽地聽到一人喚他,趙先生停下步伐,微微扭頭。
張慎識正準備去查案,恰巧碰見了書錦齋的趙先生,腦海裡閃現出那個紅衣女子,又閃現她交換人質以及奔向他的場景。
心底的一股沖動使他喚出口。
“張大人,這是去辦案?” 趙立庭掃了眼他的官服。
張慎識眸光清冷,微颔首,平靜問道:“趙先生手下是否有一名叫俞沉眠的學子?”
趙立庭聽見俞沉眠的名字,面色變得黑沉,冷硬道:“張大人怎麼知道他?此人頑劣不堪,老夫管教不了!他已不是老夫的學生!”
張慎識眼底閃過疑惑,頑劣?見她第一面便打了章複池,第二面便在歹徒手中逃出生天,若是乖順也做不出這種事。
張慎識瞥見趙先生生氣的面孔,略一低頭,拱手道:“趙先生不知,此學生有膽有識,聰慧機警,前些時日我的一個牢犯不慎逃出,挾持了一位無辜女子,正是俞沉眠主動交換她,這才幸免于難,她是個可造之材,請趙先生看在下官面上,給她一個機會!”
趙立庭似有驚異,背在身後的手也拿了下來,語氣輕緩了些,道:“你說她不顧性命主動救人?”
張慎識清冷站在那裡,神情專注,鄭重道:“正是如此!”
張慎識為官自持,從不辦冤假錯案,從心出發,他的眼光定是沒問題。
俞沉眠此人雖不服管教,但學識一等一,真舍命救人的話,此等人才是不容錯過的。
趙立庭陷入沉思,神色似有動搖,道:“張大人放心,此事容老夫想想。”
張慎識告謝走之,一旁的小竹卻不斷回憶,是那日鳳鳴樓的男子?大人可不管閑事,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