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去哪?” 薛照顔亮晶晶的眼充滿怒意。
“去橋廊。”
薛照顔蓦地起身,道:“我們也去瞧瞧!”
橋廊前,羅月别拉住俞沉眠,笑道:“俞公子,此處是橋廊,你進去一定會喜歡的。”
俞沉眠勉強笑了笑,她被羅月别強拉過來,說要一起散散心。
此處遠離中街,街道寬闊,人煙稀少,連空氣都清新很多。
前方就是橋廊了,但是守衛森嚴,途徑大門都得說明來曆身份。
走進去,俞沉眠才明白這名字橋廊的由來,裡頭架着數十座橋,每座橋都通着,由一個個小亭子連接。
橋下水光潋滟,不時掀起漣漪。
“兩水夾明鏡,雙橋落彩虹,原以為水上架橋破壞美感,明鏡般的水面搭着彩虹般的橋,極為壯觀。” 俞沉眠感歎出聲,眼裡漾着粼粼波光。
羅月别拉緊她的胳膊,彎了彎眼睛,道:“俞公子,我就說你會喜歡的。”
羅月别四處瞧了眼,望見橋中心的兩人,俞沉眠還不知道他們在。
正在她糾結如何說時,俞沉眠視線轉了過去。
“他們怎麼也在?” 俞沉眠語氣微冷。
橋中間擺着一張圓桌,幾個石凳,章複池正在給顔春倒水,看去親密無間。
羅月别抿緊唇瓣,半晌才道:“人多熱鬧,我們許久未聊天了。”
俞沉眠騎虎難下,已經來了再走就不容易,羅月别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不知道俞沉眠的心事。
俞沉眠擡眸,道:“那便一起吧。”
羅月别心裡雀躍,面上不自覺露了笑。
四個人見了面,俞沉眠輕微瞟了眼章複池,又神不知鬼不覺移開,對上顔春的視線,沖她微笑。
畢竟她們共患難過。
四人坐下,面對着美景聊了聊,氣氛融洽。
顔春小心看了眼章複池,示意他該走了。
章複池看向俞沉眠,但她當他不存在,感受不到熾熱的目光。
他心裡打鼓,找了個借口與羅月别一起離開。
此處就剩俞沉眠與顔春兩個人。
顔春輕抿茶水,嘴角帶笑道:“俞公子近來還好嗎?”
俞沉眠瞧着橋下的水波,道:“一切都好。”
俞沉眠态度不冷不熱,并不像尋常朋友般談天說地,坐在石凳上,後背直挺,連目光都不施舍給她。
顔春隻能見着她的側臉,側顔線條流暢,脖頸、耳朵白皙細嫩,可面色清冷堅毅,不含情感。
顔春始終含笑,放下茶杯,繼續道:“這兒的風景很美,美人搭美景,俞公子該放松下來。”
俞沉眠扭過頭,她倒是淡定從容,眉眼舒展,不管遇到什麼事,總是大方溫柔的模樣。
俞沉眠輕笑,道:“面對此情此景,我想不放松也難。”
“小姐,章公子讓我送來的茶。”
突然,一個侍婢端着碟子過來,目光毫不躲避,直看向兩人。
“放下吧。” 顔春輕聲道。
又看向俞沉眠,道:“章公子事事周到,待人真誠,今日也是他建議來橋廊。”
話語間,那侍婢眼眸一閃,慢慢往後退。
“他是為顔春姑娘你着想。” 俞沉眠緩聲道。
顔春搖頭,道:“俞公子以為他隻是為了我嗎?你知道他為何如此照顧我嗎?”
俞沉眠皺眉,心想章複池不就是喜歡她嗎?
“這位小姐,章公子特意為您準備了表演,您去橋邊看看?” 侍婢忙插入話,向橋邊看去。
表演?
顔春皺眉,章複池并沒說過。
雖然疑惑,顔春依舊走過去,看向橋下,一葉華麗的小舟緩緩經過,一蒙面的舞女彈着琵琶,聲音清脆如玉珠落下。
這聲音悠揚動人,的确不錯。
侍婢偷偷湊近顔春,她是薛照顔身邊的孜然,兩人一起過來,便撞見了顔春等人。
孜然自然要為自家小姐抱不平。
顔春離橋邊欄杆極近,可那欄杆僅到腰部,一個不留心便會掉下去。
孜然瞧了眼四周,空無一人,正是好時機,後邊那個男子衣着樸素,花幾個錢買通,讓她閉嘴就好。
顔春正全神貫注看着下方,後背直接對着她。
孜然冷笑一聲,現在正是好時機,她悄無聲息伸出手,用力推向顔春的後背。
“啊!”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俞沉眠猛地上前幾步,拽住顔春的手,将她往後一拉。
俞沉眠早已注意到這個侍婢,她的說話腔調與城中人不一樣。
按理說,橋廊的人該是城中口音,可她的語調生硬,且此處管理甚嚴,她竟膽大包天直視來人。這一切都說明她不是橋廊的人,怕是有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