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宿主。”回答完這句話後,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突然又開口:“宿主,裴以陽醒了。”
溫西甯一怔,随後繼續邁步去洗漱,隻是在點外賣時,在自己想吃的早餐後多加了一碗白粥。
那邊的裴以陽悠悠醒來,他發現自己右手臂特别麻,已經失去了知覺,左手上像是插着什麼,有東西在往自己血裡流。
這又是她想出的什麼新辦法嗎?
他從來不會對慕未清是做法有過多的詢問,每次同她說話的内容隻有何時放自己離開。
裴以陽心裡這般想着,垂下了眸,鴉羽色的睫毛半遮住眼皮,與溫西甯不同的是,他的睫毛天生卷并上翹。
他試圖扯動右手去拔下針頭,可大病初愈後的身體十分虛弱,隻是帶動鐵鍊就已經消耗了他大半力氣。
鎖鍊聲随着他的動作“嘩嘩”的響起,不斷碰撞,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右臂為何酸麻,面上不禁染上一分惱色。
正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漆黑的屋子裡透出幾分光亮照在來人的身上。裴以陽擡眼看去便與一雙清冷的眸對視,杏眼微圓,眼尾上挑,眼中沒有一絲情緒,偏生如桃瓣的唇像水墨畫中那唯一亮眼的色彩點綴在上方,讓這張沒有多餘表情的臉瞬間生動起來。
明明還是那個人,可裴以陽敏銳的察覺到有些不同,但具體哪裡不同他也說不上來,隻能壓在心底。
燈倏地亮了,猛然受到亮光刺激的裴以陽撇開頭閉上眼,隻聽見有腳步聲向自己走來,很輕,但不是毫無聲響,他不動聲色的往床裡挪了挪。
“把飯吃了。”溫西甯站在床前,手裡端着的碗放到床頭櫃上。
畢竟是在攻略,她還是多了幾分良知,沒有直接把外賣盒給裴以陽端過來。
裴以陽又往裡面靠了靠,抿着嘴不看溫西甯,無聲的反抗。
“不吃?”溫西甯看他這樣子還是打算繼續絕食,又開口威脅,“自己吃或者我喂你,選一個。”她不是原主,對裴以陽沒那麼多耐心與忍讓。
話落,床上的人動了動,由于太久沒有開口說話,聲音沙啞而緩慢:“慕同學,我現在的身體已經好了,什麼時候可以放我離開?”
聽到這個問題的溫西甯笑了笑,倒是沒有拒絕回答:“并沒有完全康複,你的身體還很虛弱,還需要在這裡修養一段時間。”
裴以陽垂下眸,知道自己暫且走不了,就不再說話。
溫西甯見他說完這句話又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幹脆拉過來一張椅子,用手輕拭上面的灰塵後坐了下去:“自己吃或者要我喂你。”她又重複了一遍。
“慕同學放下就好,等你離開,我自己會吃的。”這次開口,聲音比剛才少了些沙啞,多了些清潤。
雖然是他自願留在這裡,但他還是抗拒和“慕未清”過多接觸,他讨厭吃飯時也被她注視的感覺。
溫西甯不理會他的話,隻是又問一遍:“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一般到這時,慕未清就會離開留他獨自在這。可溫西甯不,她并不擔心自己與原主相比異常的舉動會暴露身份,慕未清和裴以陽的接觸并不多,他算不上了解慕未清,除了每日用餐外,裴以陽都把自己鎖在房間不出去,況且暴露就暴露了,那是系統該擔心的事,并不是她。
裴以陽再次聽到這句話後扭頭,目光中帶着微不可察的疑惑向她看去。
溫西甯這才看清他的全貌,琥珀色的眼眸宛如精心雕刻的琉璃,暖黃色的燈光傾灑而下落在其眼眸中,仿佛一汪深邃的湖水輕輕泛起漣漪,清秀的眉目緊鎖帶着些不解的情緒。
兩人對視片刻,裴以陽先移開視線,插着針管的手去端放在床頭櫃的白粥:“我已經準備吃飯了,請問慕同學可以離開了嗎?”
溫西甯在他碰到碗的前一刻,端起碗巧妙的避開了他的手,看着他手上的針頭說道:“裴同學的手好像不是很方便。”說着她又看向裴以陽帶着鎖鍊的右手,彎了彎眼角, “還是我來喂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