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恩接過了貓,裝作不在意懷中小貓的戀戀不舍,撈回了它向隐德萊希伸出的爪子,将白毛的腦袋按在懷裡,就着雨要走了去。
隐德萊希聽着雨聲嘩啦啦的,小聲說:“請等一等。”
紅發青年停了下來,片刻後一道藍綠色的光芒照在頭頂。
隐德萊希補充說:“會感冒的。”
想要掙脫的小貓顫顫發抖。
眼前的單薄背影隻停了一瞬,便重新啟程,隐德萊希目送他離去,輕輕歎了口氣,很快就揉了揉自己的臉。
“他還活着。”隐德萊希告訴自己應該開心的。
“遺忘也是好事。”她說起自己的觀點證明。
就在她想快點去理院的時候,手中的卡的地圖也投影出了路線,隐德萊希也給自己撐起了魔力罩阻擋雨,恰見廣場的另一邊走來了一個銀白色的高大的人。
……
……
隐德萊希向他揮了揮手。
奧蘭多看見少女向他招手,為了越過樹枝的遮擋,她踮起腳尖,右手手臂伸直。
騎士個子高,腿也很長,幾步就到了隐德萊希的面前。
隐德萊希有些驚訝:“應該是我去找你的。”
奧蘭多盯着她的臉:“下雨了,我便來,”剛說完見其眼中似有淚光,微皺眉頭,“你怎麼了?”
隐德萊希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愣了片刻,等到奧蘭多手要伸向她的臉頰才反應過來,胡亂抹了抹眼睛,睜眼笑道:“我很好啊,遇見了曾經的朋友了。”
“......”奧蘭多僵了在半空中片刻,收回了手。他擡起脖子環視四周,似乎是在找隐德萊希口中的那個朋友。
奧蘭多隻看見空蕩蕩的廣場:“她在哪裡?”
隐德萊希眨了眨眼,想到多恩又洩氣了,“應該是去上課了吧。”剛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胡話,真實的話應該是:他不認識她了,自然不會和她叙舊;就算記得她,他也不願意和她叙舊。
就在她想重新糾正自己的話時,隐德萊希恰見奧蘭多腰間的佩劍劇烈震動。她感到困惑,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沒有血,為什麼還會......
她疑惑着看着騎士,奧蘭多也頗為嫌棄地狠狠按住劍柄,不讓它出鞘一分。“怎麼了?”她道。
奧蘭多沒有說話,面對隐德萊希的關心,他心緒混亂。
昨夜他把心中的不耐和斯蒂芬說了,就像在船上的時候,他們處理卡在船闆上的大魚,斯蒂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事,問他要不要幫忙處理。
他答應了。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他的許多故事都是從斯蒂芬口中聽到的,一般閑話,斯蒂芬會和他說别的故事,他能從中提取有用的信息,再和隐德萊希說。
隻是處理到一半,用菜刀切割魚肉,他切得并不好,每次都是将肉切得厚厚一塊。斯蒂芬見狀調笑着問,問他身為騎士怎麼刀工這麼差。他自然說出了理由。斯蒂芬聽之揩了揩胡茬,說道:“你拿走了我一張牌。”
見他點頭承認,斯蒂芬搖頭:“小偷都知道拿走東西要損毀證據,你拿走就算了,還寫下了身份名姓,真是古裡古怪。”他說:“不是偷。”雖然他聽完斯蒂芬的話也很認同,但他并沒有對此有羞愧之心,這個行為在他眼中,似乎更像:我看中了這個,你要想要回的話,盡情來找我吧。
斯蒂芬笑着評價:“真是強盜心理。”他聽後默了默,到底是沒承認也沒否認。
昨夜說完後,斯蒂芬默了許久說:“不習慣吧。”他問:“這是不好的。”
斯蒂芬說:“你來問我,好不好,不是自己知道嗎。按理說你們騎士不是有自己的一套标準嗎,信奉了就不會改變?”
他似乎的确有自己的一套處事原則,但這也是“似乎”,他沒有過去的記憶,大部分行為都是由心而行,至于對不對,他不知道。
想到這裡,奧蘭多看回了隐德萊希,少女關切看着他,奧蘭多移不開眼。其實說實話,他并不覺得隐德萊希的樣貌有什麼特别之處,也不明白為什麼很多人都對她趨之若鹜——她的身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人。這是事實,不能改變……但是,不能改變嗎?
有這個想法的同時,手中的劍也震了震。
“我想,”奧蘭多剛剛張口,身後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他被打斷了,隐德萊希聽到那個聲音似乎是在叫奧蘭多的名字,覺得應該和他現在狀态不佳有關系,便跟着奧蘭多一起往那邊看。
呼喚奧蘭多名字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找到奧蘭多,見其旁邊還有個姑娘,緩了緩氣息,清了嗓子道:“我叫維克多,”
他的眉毛很是特别,前眉細後眉粗,像規整的倒三角形。
奧蘭多見到他,皺眉:“我已經拒絕了。”
“我,”維克多看着那位金發碧眼的少女,又掃視奧蘭多,瞬間明白了自己是打擾到情人約會了,但他此行是有任務:“這位美麗的女孩,你真是我見過最美麗的,酒神節戲劇表演如果沒有你真是世間的遺憾!”
隐德萊希愣了愣:“謝謝,但是我應該會參加戲劇表演的。”
維克多正想進行一番慷慨陳詞,聞言卡了一半,意識到忘了詞,他眨了眨眼,“什、麼?”
隐德萊希解釋:“是安東的戲劇。”
聽到熟悉的名字,維克多點了點頭,“安東啊,”深思熟慮片刻後,又将目光轉向奧蘭多。
可騎士已經捕捉到關鍵的信息,他盯着隐德萊希,問:“戲劇?”
見他這麼感興趣的樣子,讓維克多差點忘記了上一秒聽到表演他的抗拒和不耐煩。那神情氣度,可是讓衆多學生都不敢動作了。
施施然,人家可是想和愛人一起,維克多本就是舔着臉來的,要是說一開始還抱着微弱的希望,這下便也知道是要铩羽而歸了。
何必再熱臉貼着冷屁股。
簡單告别過維克多後,隐德萊希才有了足夠的時間解釋今天在文院的遭遇:“紀事現在應該還在和老師探讨,”她還沒說完,就被奧蘭多淡淡的聲音就打斷了。
“我去。”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話說得不清楚,奧蘭多又補充,“去找那位安東,和葉琳娜。”
“那一起去吧,”隐德萊希愣愣點頭,拿出卡撥出葉琳娜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剛一得知葉琳娜正在文院的畫室,奧蘭多拉她走。
隐德萊希對着這種被強拉的感覺有些熟悉,似乎眼前多恩也這樣拉過。
不痛,但感覺也不容易掙開。隐德萊希甩了甩腦袋,怎麼又想到多恩了。
對于這種有端無端的聯想,她歸咎于是要去畫室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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