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倉庫裡亮起一抹橘黃色的光,琴酒斜靠在黑色保時捷上,銀色長發垂落肩側。打火機的火苗舔舐過煙尾,映亮他冷峻的側臉一瞬,又沉入陰影。
“解決完了?”
“完了。”伏特加低聲回答,恭敬地将手上注射器遞上去。
“醫院有警察,沒敢開槍,直接注射的,确認她死透了我才離開。”
“我、我可以走了吧?”
山本一佐抖若篩糠,隻差給面前這兩個活閻王跪下來。
“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關于「藥」的信息都告訴你們了,錢你們也拿了,賬本我也不要了,可以放過我了吧?”
寂靜的倉庫傳來一聲冷嗤,“你倒是很會算賬。”
緊接着槍聲驟響,硝煙騰升,山本一佐驚愕的表情凝固在臉上,身軀仰面倒下,重重砸在倉庫的水泥地上,震起一小片塵灰。
“隻是組織的賬,沒人能算得清。”
琴酒漫不經心收起槍,自始至終都沒看地上那具逐漸失去溫度的屍體一眼,轉身便鑽進保時捷,伏特加默默跟上。
“大哥……”
伏特加瞄了眼自家大哥的表情,面色躊躇:“水原晴子臨死前說…「藥」已經在她們圈子擴散了。”
車内煙霧缭繞,男人墨綠色的眸子緩緩眯起,譏諷而冷冽的嗓音伴随着引擎聲響起。
“哼…老鼠們倒是會找食。”
黑色保時捷滑入夜色,倉庫重歸黑暗,隻剩未散的硝煙和逐漸凝固的血迹,無聲彰顯着這裡發生過的一切。
……
“死、死了?”
波洛咖啡廳。
三個女高中生圍坐在一起。
園子瞪大雙眼:“小蘭你說水原晴子死了是什麼意思?她後面不是被警方帶走了嗎?”
“好像是水原小姐在警局的時候突然渾身抽搐,目暮警官就讓人帶她去醫院檢查,沒想到水原小姐是裝的,襲擊了當時的警官逃跑了,最後被發現死在了醫院的男廁裡。”
聽到這裡的園子不免有些唏噓,“水原小姐她雖然……但總覺得也挺可憐的。”
蘭沉默着沒吭聲。
見她不說話,園子猜想好友應該還是在意水原晴子被帶走前說的那些話,餘光一瞥突然瞧見門外經過的柯南,連忙朝對方招手。
“喂!小鬼頭,這裡!”
刻意提高的音量成功讓蘭回過神,柯南推門而入,帶進一陣蕭瑟的秋風,咖啡廳裡的熱氣也瞬間讓男孩的眼鏡片蒙上一層白霧。
“真是的,這麼冷的天氣怎麼連圍巾也不帶呢。”
蘭習慣性地伸手想幫他整理衣領,卻在對方下意識後退的動作中蓦然頓住。
她這才驚覺距離男孩從醫院醒來,用全然陌生的眼神喊她“姐姐”那天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她隻接到過一通來自工藤新一的電話,而江戶川柯南卻始終沒有恢複記憶。
“最近怎麼總是看到你一個人回家?”園子撐着下巴問:“你們少年偵探團的其他幾個小鬼頭呢?”
柯南卻答非所問:“灰原這段時間沒去學校。”
“哦~”
園子突然拉長尾音,臉上帶着促狹的笑湊近他:“原來是因為那個女孩沒去學校,所以你才不想跟另外三個小鬼頭一起回家啊。”
柯南沒有回答,隻是低頭喝着安室透剛端來的熱牛奶,這副沉默的樣子落在世良和園子眼裡,簡直跟默認沒什麼兩樣。
蘭眉心不自覺擰起,“為什麼?小哀生病了嗎?”
柯南歪頭看了她一眼,聲音很輕,語氣卻帶着某種微妙的試探:“她為什麼沒去學校,小蘭姐姐不是應該知道的嗎?”
蘭愣了愣,剛想回答,一道熟悉的視線再次從咖啡廳外傳來,她驟然扭頭。
一輛送貨卡車呼嘯而過,卷起的枯葉模糊了視線,直到貨車的轟鳴聲遠去,而街道對面,卻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又來了。
那種如芒在背、卻又沒有任何惡意的窺視感。
“怎麼了?”
世良最先察覺到她的異樣,“有什麼不對嗎?”
“是啊。”園子也道:“小蘭你這兩天怎麼總心神不甯的?還在想那個電視劇的事?”
“不是。”蘭搖頭,視線不自覺飄向玻璃窗外。“隻是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
“看清楚是誰了嗎?!”
“什麼時候的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前面那個是柯南,最後一個則屬于安室透。
他依然穿着波洛咖啡廳的圍裙,大概是為了方便工作,袖口卷到手肘處,露出一截結實小麥色手臂,一手端着托盤,另一手将果汁放在蘭的面前。
玻璃杯底在桌面上嗑出一聲輕響,大概是用力過猛,橙黃色的果汁濺了幾滴出來。
“失禮了。”
安室透用毛巾迅速擦拭,嘴角挂着歉意的微笑,眼底卻泛起冷光。
“小蘭是什麼時候發現有人在盯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