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很缺乏經驗。
倪旖咬唇對付道:“不好意思。”
随後倪旖就跟紙糊的老虎似的非得耀武揚威地瞥一眼蔣商鑒,欠欠的。
等加好微信,那路人甲離開,蔣商鑒略帶疑惑道:“都不看是誰嘛?”
倪旖尾巴都翹起來,飄飄然:“啊長啥樣?沒太注意,重點是老娘美翻了!”
蔣商鑒真是哭笑不得。
倪旖繼續嚣張道:“他長得像大猩猩我也不管。”
“大猩猩要你微信你不覺着奇怪?”
“……”
手機申請微信好友提示音響起。
倪旖低頭一看,故意不小心将屏幕往他那漏,恰好咳嗽一聲吸引他注意。
蔣商鑒懶得揭穿她的小炫耀。
倪旖對那人網名小聲嘀咕道:“他的名字是小兔子騎着扶手小滑闆車哎——”
蔣商鑒一愣,瞅着一個“逸”字。
好可愛的比喻。
正感慨呢——
直到——
蔣商鑒微微蹙眉,随後笑出聲。
倪旖正疑惑,就瞥見那申請好友消息欄一串窒息文字。
沒事兒,我就想問,您能分享那玲娜貝兒鑰匙挂墜鍊接嘛?挺可愛的,我準備給喜歡的女孩買一個當禮物,我書包袋上挂着那個好像是盜版的。
霹靂掌當頭砸下來。
倪旖簡直想遁地逃跑。
炫耀不成啊反被打臉。
蔣商鑒肆無忌憚嘲笑着。
窘迫在一瞬間猛然襲來,倪旖難得覺得臉頰被他投來的視線烤得滾燙,真的難得,畢竟臉皮厚到無恥,更難得。
自尊心作祟,倪旖連看那路人甲都沒,就洩憤般小聲哼哼道:“他果然長得像大猩猩!蒼天有眼!”
就算她死鴨子嘴硬,但也不耽誤蔣商鑒笑話她,那胸腔一震一震。
蔣商鑒俯身小聲道:“如果有男孩街邊要你微信,下次别加。”
倪旖擱地上來回小幅度踱着,步伐雜亂中帶着幾分奧妙,似乎深得醉拳真傳,真就撒丫子一頓尴尬。
誰家好人接受這種撩騷?
要不你在,誰會沒事兒裝逼?
還失敗了。
失敗得一點點臉面都不留。
蔣商鑒耐心哄着:“我是覺得他能在路上跟你要微信,也會跟别的女生要微信,所以這樣的男生不能在男友考慮的範圍内。”
倪旖“嘁”一聲,然後裝作無所謂便轉身離開,厚着臉皮在衆人豔羨加揣測的目光中離開,然後很悲慘發現莫名長痘痘。
那剛剛跟師哥說話,他都看到那顆痘痘。
倪旖好想死。
為什麼呀?
昨天不長,明天不長,非得遇見蔣商鑒的今天冒出來!
長痘痘可醜了。
倪旖快速揉揉臉頰捂着臉奔跑。
那從來不冒豆豆的臉真的太不争氣啊,為啥此時此刻在此人面前光榮冒出一顆豆豆,盤踞在她額上耀武揚威。
丢死人啦!
倪旖跌跌撞撞的,還沒跑出室内籃球場館就羞惱得跳起,一蹦一蹦。
蔣商鑒就這樣微微垂眸眼含笑意凝視着她蹦哒背影,試圖用細密的瞳光從暗影中勾勒出她臉部暴躁如雷的輪廓。
倪旖真是倒黴,到場館中央想偷偷回頭望一眼便停下腳步,緩緩轉頭,那傻叉就真是神投手,籃球蹦哒兩下直直奔她而來,振幅慢慢減小,剛巧——
在倪旖轉頭瞬間,那籃球砸她後腦勺,跟随慣性往前踉跄兩步,倉皇出逃連唇都微撅着,耳朵跟煮熟的蝦似的。
蔣商鑒點點頭便轉移陣地,坐籃球架下,大咧咧地張着腿,手臂搭在膝蓋上,手裡捏着瓶礦泉水,眼神看着不聚焦,帶着剛睡醒的惺忪感。
“她真的好可愛!”妃子簡直要被這舉動感動到暈過去,擡手搭蔣商鑒肩膀,使勁晃動着。
蔣商鑒滿臉跟同事誇自家孩子似的傲嬌,順着他目光看着場館感應門那腦袋不太清醒撞到腦袋又踉跄兩步後退的倪旖,隻是無語。
哪裡可愛?蠢得要命。
走着走着就撞玻璃門上。
跟小麻雀似的。
“你滾——”蔣商鑒推搡,就有種哥哥不能見着妹妹暴露在自己猥瑣哥們面前遲早被帶壞那種窘迫。
“嗯?”妃子一臉茫然。
“可愛要你說?”蔣商鑒蜜汁笑意簡直都兜不住,一想到倪旖搖頭晃腦傻缺模樣就好想笑。
“她還日劇跑,好搞笑。”妃子指着背影瘋狂笑道。
蔣商鑒不咋高興不輕不重踹他一腳冷冷道:“你才搞笑。”
“……”妃子被揍,一整個無語,扭頭憤恨指責,“你丫有了新歡忘了舊寵,太讓人心寒。”
“你算什麼舊寵,舊寵物還差不多啊,”蔣商鑒似乎想到倪旖外婆的前世謠言,低頭悶悶笑着,“再說,我的舊寵物也不是你。”
“卧槽——”妃子氣得飙髒話,絕望瞅着戀愛腦失心瘋哥們,被抛棄感覺油然而生,“你利用得了,還真喜歡上了?”
蔣商鑒微微愣神,神情恢複原樣,很輕道:“我沒利用她,也不想那樣,隻是很喜歡她這種性格女孩,聰明狡猾。”
“你是——”妃子微微蹙眉,眼神略顯擔憂,擡手拍拍他肩膀。
“幹嘛?”蔣商鑒就突然虛弱,連唇角都微顫,“我沒想。”
“你最好沒想。”妃子呢喃道。
蔣商鑒就一整個無語:“縫紉機待機狀态威脅,我哪敢?”
“她那種小女孩就家裡人捧掌心寵着,周圍人豔羨,你悠着點啊,喜歡可以,但别多想,利用結束後完整還回去。”妃子偷偷瞥一眼,怕他來真的,這種家庭的根本惹不得,頂多就是當普通朋友相處。
所以,這也是他讓渡機會原因。
既能販賣消息得到人情,又能間接接近這種家庭思想尚未成熟小孩來拓展人脈資源,還不會背負惹麻煩幾率。
妃子笑得燦爛。
蔣商鑒眼神落寞,隻是聲音很小:“我有個朋友,不是我,别瞎猜啊,他對一個女孩有好感,怎麼說呢,那個小姑娘對她來說就是遙不可及,你知道這個遙不可及是多麼遙遠嗎?就是很遙遠很遙遠……”
她就是比遙遠還遙遠的一個形容詞。
妃子偷偷白了一眼,直接打斷她:“重點。”
“就,他有點想,”蔣商鑒想到剛剛妃子的話,又暗暗咳嗽兩聲,補了一句,“不僅僅做朋友,還想到達比朋友關系還好的狀态,但不是情侶啊,甚至比情侶關系還難以割舍的一種暫時還沒命名的新概念親密關系。”
妃子簡直要被氣笑,這是啥新概念,這就是想到達愛情,又怕差太大沒法被接受,隻得畏縮,擰開礦泉水瓶喝口水:“你這朋友還有啥新概念想法?”
“啊?”
“不然就直接追?”
“肯定追不上啊。”蔣商鑒脫口而出,後來就沉默中,連他自己都清晰知道很難,很難的。
“那還有個屁好感?不如多攢點錢。”妃子幽幽道,扭頭,“你這個朋友,經濟狀況也不怎麼好吧?”
“?”
蔣商鑒瞬間黯淡,不由自主提高了嗓門,怕被誤會:“不是我,都說了是我一個朋友,我又沒喜歡的人,沒有,是真沒有,别看我……”
“嗯。”這種我有一個朋友系列粗俗套路傻子都看出來,妃子饒有趣味盯着,怕戳穿了處男小心思,蔣某惱羞成怒,十天半個月不給他疊被子做宿舍清掃工作,于是便十分不走心地敷衍應了一聲。
“我估計得談個對象,聰明狡猾那種女孩,現在跟屌絲整天打牌,人都傻了吧唧的。”蔣商鑒微微蹙眉思索着,隻是不理解妃子在想什麼,他那種嗅利益最大化性格肯定事事占優勢。
“有點難找。”妃子誇張跳起來,瞅着蔣商鑒此刻清朗的眉目間卻充斥着一絲焦急,欲言又止,怕他瞎搞誤入歧途,“你别找了呗,小心被騙财騙色,不對,你也沒兩個子兒值得人家惦記,身子倒是不錯,我都饞,呵呵嘿嘿。”
“有話就說。”蔣商鑒揮揮手,雞皮疙瘩掉一地。
“你這麼些年都沒談過戀愛,這你怎麼着春心萌動了?”妃子瞥他一眼,旁敲側擊。
“就覺得無聊。”蔣商鑒眉梢淡淡憂傷籠罩着,剛剛挺郁悶還沒走出來,“我這種很難有對象?”
“你懂什麼?”妃子嘀嘀咕咕。
這處男被吃掉都不知道,純得要命,情商不高。
“嗯?”蔣商鑒歎息。
“人跟你聊寵物垂耳兔,你來一句麻辣兔頭真挺好吃的,人跟你聊咖啡,你跟人說不如紅牛提神,你的腦子裡但凡裝點東西也不至于沒對象。”妃子勒他脖頸憤憤道。
蔣商鑒微微笑:“那不是沒遇着喜歡的,敷衍完事就行。”
“我呢?”妃子突然欠抽順嘴問了一句。
“哈?”蔣商鑒揉揉泛酸眼眸。
“我願意陪着你共度一生,我倆不是買一送一麼。”妃子冷着臉說。
“先……拆了吧……”蔣商鑒嫌棄道,暗暗咳嗽兩聲,不自覺朝倪旖離開方向深深凝視着。
“你個沒用的玩意兒。”妃子一瞬間低落,後來察覺他很悲傷表情就特不地道地樂翻天,貓商商腿邊兒蹲下了。
“哈?”蔣商鑒沒懂。
“許仙看雷峰塔似的。”妃子誇張比喻,單手胳膊搭在他肩膀逗着玩。
蔣商鑒很低哼一聲,本來就皺着的眉擰得更緊。
“喂——”妃子就愛搞怪,在他臉上輕輕拍了兩下,“你大爺不記前嫌來拯救這混蛋完犢子玩意,你快睜眼兒給爺笑一個。”
蔣商鑒感覺腦袋有點沉,在桌面趴着午睡沒那麼舒适,便懶懶靠主席台那熱血橫幅前,此時微微眯着眼攥着冰涼礦泉水打盹兒,迷糊中隻覺得不怎麼舒服,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睡着。
“哎,哎,哎,”妃子擡眸見遠遠有漂亮妹子跑來,見狀推搡蔣商鑒,焦急不可耐道,“那估計又是來要我微信号的,信不信?”
“你真要臉。”蔣商鑒敷衍道。
妃子快速整理領口:“正常姑娘不敢要你這種的,太帥不放心,我這種就屬于帥得很有安全才吃香,懂不懂?”
“呵——”蔣商鑒唏噓。
“我這條件多棒。”妃子臭屁。
“你說你這條件多棒?這鼻子這眼睛這腦殼,幾千年才出一個!像你這形象,小偷小摸啊,不法商販啊,地痞流氓啊,不用演,往那一戳就行了!”蔣商鑒小聲嘀咕。
“滾犢子——”妃子推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