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送過來時，姜冉還在浴室洗漱，秦衍開門接過餐，邊擺在桌子上邊對着浴室裡的姜冉喊道：“老婆，吃飯了。”

正在刷牙的姜冉被這句老婆，嗆得咳嗽起來，她彎着腰趴在洗手台上猛烈地咳嗽着。秦衍聽到咳嗽聲，連忙打開浴室的門，給姜冉順了順背：“刷個牙也能嗆到。”

姜冉擡頭看了罪魁禍首一眼，秦衍一臉無辜。

姜冉咬了口碗裡的青菜，看着對面低頭剝蝦的秦衍，疑惑問道：“你前些天不是說這段時間要忙國自然本子嗎？來蘇市會不會耽誤你的工作啊？”

秦衍将剝好的蝦放到姜冉碗裡，褪下手套說：“已經忙完了，訂了周一回去的機票不會耽誤工作。”

周一？隻剩下明天一天了，姜冉垂眸看着碗裡的蝦仁，沒了胃口，半天點了點頭。

秦衍盯着她圓圓的頭頂，歎了口氣，托舉住她的臉，使她擡起頭看着他。姜冉眨巴了兩下眼睛，眼角逐漸紅了，她将視線移到一旁。

秦衍拇指撫上了她泛紅的眼角，無奈又寵溺的語氣說道：“乖乖......”

還未說完，就被姜冉撲進懷裡，她摟着秦衍的腰，将臉埋進秦衍懷裡，吸了吸鼻子說：“都怪你，我本來沒想哭的。”

淚水打濕了秦衍胸前的衣服，秦衍感受到了那份酸澀的潮濕，他的心都要被她哭化了。他緊緊地摟着姜冉，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撫道：“好，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姜冉紅着眼擡起頭，看着他。秦衍慢慢将頭低下去，抵着姜冉的額頭，二人接了個綿長又無任何雜念的吻。

二人躺在床上緊緊相擁，享受着這來之不易的時光。

秦衍玩弄着姜冉的頭發，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低頭問道：“什麼時候學的擒拿？”

姜冉頓了頓，抿了抿嘴唇，遲疑了好久說：“大一下學期。”

大一下學期，秦衍手上的動作停住了，他摩擦着指尖的發絲，眼底劃過一絲痛楚。

姜冉大一下學期，是他們......剛分手的時候。

二人都沉默了，姜冉停了停，接着說：“一開始隻是參加了學校的武術社團，後來找了專業的老師系統地學習了一段時間。”

秦衍依舊沉默着，他擡起搭在姜冉肩膀上的手臂，慢慢落在一旁的枕頭上，枕頭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姜冉靠在秦衍懷裡，并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她抱着秦衍的手臂，拇指摩擦着他虎口的那道疤，繼續說道：“其實發生高三那件事之後，一直想學，但是沒找到合适的時間，後來正好......”

秦衍啞着嗓子，突然開口，打斷了姜冉的話：“乖乖，當初剛......分開的時候，你是不是很......恨我。”

姜冉沉默了。

兩個人結婚這麼久以來，都有意地回避這個話題。

這是秦衍第一次問她。

她沉默了許久，久到秦衍以為她不會回答。

正當他準備開口轉移一下話題時，懷裡的姜冉打破了這難以忍受的沉默。

平淡的聲調中帶着堅定的語氣：“恨。”

秦衍在她開口的那一瞬間閉上了眼，眼底的痛苦被掩蓋，握緊的拳頭在控制不住得顫抖。

她依舊靠在秦衍懷裡，視線看向窗外，似乎陷入了回憶：“這十年裡，我沒有一天不恨你的。”

秦衍深吸了一口氣，胸膛微微起伏，睜開了泛紅的雙眼，正準備開口，下一秒姜冉的話使他好像被扼住了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一滴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滴在姜冉的手背上。

“也沒有一天不想你的。”

姜冉感受到了手背上的濕潤，她吻掉了手背上的淚珠，撐起上半身，捧起秦衍的臉，湊上前，吻在了他濕潤的眼角處。

“愛與恨糾纏着，不斷争鬥着，分不出勝負，快把我整個人給撕碎了。但在咖啡店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徹底明白了，我依舊是愛你的，甚至比想象中的還要愛。”

秦衍倚着床頭，閉着眼，緊緊地摟着姜冉的腰，眼角的淚水無聲地滑落。

姜冉眼底劃過一絲心疼，将他摟進懷裡，炙熱的淚水灼燒着她的皮膚，頸間傳來一片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