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記得,”他這樣好看的人很少,老頭很快就将他認了出來,笑:“你當時那個樣子,讓人想忘記都難。”
他說話間已經站起身來,轉身往裡走,絮絮叨叨道:“你的電腦還在這兒,裡面的東西也沒碰。我經常有維修,現在依舊可以使用。”
江行起跟着他往裡走,一眼便看到了它。
他靜靜的看着那台電腦,“謝謝你。”
“害……保存一個東西而已,有什麼好謝的。不過這麼久了,你終于敢來拿它了。”老頭手腳利索,很快已經将電腦裝好,遞到他面前,“拿去證明你自己吧。”
沈林期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江行起的車。
圈子裡說的不錯,江行起不愛吃喝嫖賭,不愛美人,也不愛車,他出行駕駛的也隻是一輛卡宴而已。背地裡雖然有人拿這個笑話他,可是擺到明面上,就算他開這個車去個老人家的壽宴,也根本沒人敢說什麼。
他下了自己的車,敲了敲江行起的車窗,對方讓他進來了。
“拿到了?”
沈林期剛上車就自覺系好了安全帶。
“你系安全帶幹什麼?”江行起在出神中被他的話打斷,側頭掃他一眼,語氣終于松了點:“自己車不要了?”
沈林期從他聲音裡混雜着的感情裡聽出了玩笑的意味,便正好順下去了:“是啊,也讓我享受一下不行?車可以一會兒叫助理來提。”
江行起嘴角微揚,開動了車。
“外挂的源代碼還在裡面,”江行起突然開口:“隻要找到了人,事情就好辦了。”
他當年線下打比賽的時候,腦被當時一個對他懷恨在心的隊友動了手腳,等他因為開挂被取消比賽資格的時候,那個人也消失了。
而他現在需要澄清,需要把之前的事情處理的幹幹淨淨,在去首都之前再無後顧之憂。
“你怎麼突然決定要去首都發展?”沈林期側臉看着他,目光始終未移開,但還是頓了一頓,“……我之前還以為你會繼續以前的生活。”
“感興趣。”江行起随手點了首鋼琴曲:“我外公老了,他會需要我的,江家也必須是我撐起的。”
輕快的鋼琴曲在車内響起,合着他的聲音悠揚又悅耳:“這幾年也算玩夠了,看夏小姐的樣子挺希望我成家,正好也在首都看看有沒有合适的聯姻。”
沈林期的目光就這樣膠着在了他的側臉上,聽他雲淡風輕地說完這些話,方才回神,轉頭去看外面并不算什麼景色的景色。
天邊仿佛氤氲着一層灰色,沉悶又壓抑,和鋼琴曲格格不入。
他心裡當然清楚,江行起可以和任何人聯姻,但是不可能……和一個男人聯姻。
沈林期在内心的慌亂中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好啊。”
“去哪兒?”江行起就這個話題沒有多談的意思,開口問沈林期。
他心不在焉,随口報了個地名。
江行起把他送到地方後,沈林期下了車,正要關上車門時,江行起忽然側過了頭,朝他說話。
他半張臉浸在陰影裡,半張臉在光下,光陰将這樣好看的一張臉切割得迷蒙。
仿佛一面高高在上的俯視着他,不可接近,不可亵渎,不可得到,甚至不能肖想。另一面卻又在朝他笑,眼尾乃至唇角都在引誘着他,盡是風流柔情。
須臾之間,沈林期僅憑一眼,已然能感受到自己忽然加快的心跳。
“明天二哈活動見。”
他說完了話,又側頭。
這次看不出明确的心情,江行起尾音帶點零星的笑意:“提前向你道晚安。”